还箍在苏子衿的腰身，苏子衿只怕早就已经跑向陶夭。
陶夭看着慕臻对苏子衿那股小心翼翼地劲，打心底替她的小青青感到高兴。
陶夭弯了弯风情眉眼，对着苏子衿跟慕臻两人举了举爪。
“感冒了？”
苏子衿走近，目光落在陶夭戴着口罩的脸上，眼露担忧。
艾玛。
她的青青宝贝儿太贴心了。
陶夭捏了捏苏子衿的脸蛋，对触手的滑腻手感相当满意，她笑眯眯地道，“没有，我这不是，怕有人找我签名呢么？毕竟这里是你的主场啊，我不好喧宾夺主不是？”
按照云城习俗，谢媒宴，宴请的都是男方的宾客，女方可以一个人出席或者是由一位亲朋好友陪同。这样的角色，当然非陶夭莫属。
陶夭的预产期是在明年开春，她国外的住处跟医院都已经准好了。近期内演艺工作也已经全部都停止，人也已经住到了国外去，这一次，是为了苏子衿专门赶回的。
陶夭现在确实是挺红的。
不过是黑红黑红的那一种。上万条评论转发里，一眼望过去，全是骂她心机女，抱大腿，插足他人婚约，小三滚出娱乐圈之类的暴力言论。
陶夭就试过在片场被人扯头发，差点被人掌掴。
当然，以陶夭的武力值，对方半点没有占到便宜也就是了。
苏子衿自从当了随军医生，后来又进21军区之后，能用手机的时间大幅度减少。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娱乐动态了，自然不知道这半年陶夭在这圈子里所发生的事情。
见陶夭在季家都不忘戴上口罩，只当天道酬勤，幺幺现在是真的红了，张开手臂，抱抱了她，恭喜她终于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
陶夭红了眼眶。
她的事业跟感情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哪里来的如愿以偿呢？
倒是青青。
进了部队医院，跟大佬双宿双栖的。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青青能够得到幸福，也算是她的如愿以偿的一种吧？
陶夭眨了眨眼，狠狠地眨去眼底的泪意，她欢快地跟苏子衿说了声谢谢，就拉着她的手，让她带她去看她的那件嫁衣。
“走。快带我去看你的那件嫁衣！太漂亮了！嘿！大佬，不建议占用你的小娇妻一点时间吧？”
陶夭挽着苏子衿的手臂，就想要她带自己去看慕臻在朋友圈里发的苏子衿当时穿在身上的那件嫁衣，只是慕臻手还搁在苏子衿腰身呢，陶夭对他眨了眨眼。
慕臻没有松手的意思，最后，还是苏子衿亲自开了口，慕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
当苏子衿提出她要带陶夭到处去逛逛，让他自由活动的时候，慕臻眼底的委屈简直快要满意出来。
恰好老太太跟慕晴雪找慕臻有事，把人给叫走了。
慕臻走时，一步三回头，那叫一个依依不舍，不情不愿，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即将要有一段长时间的分别似的。
“啧啧。苏青青，御夫有术嘛。”
陶夭看着慕臻离去的背影，啧啧称奇地道，“我本来还担心慕臻那个人心机深沉，对上他，你会吃亏，没想到，你才是把人给吃得死死的那一个。哎，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
陶夭倏地住了口。
苏子衿困惑地转过头，但见陶夭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大门所在的方向。
苏子衿顺着陶夭的视线看去，但见季明礼跟一个长相漂亮温婉的女人一左一右，挽着一个美妇人的手臂，走了进来。
苏子衿也看见了季明礼。
夏温慧在M国的手术相当成功，接到丈夫季曜川的电话，得知家里的老四要举办婚礼，在M国那边医生的同意下，在也就命季明礼给她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母子二人终于在前几天赶回国。
只是夏温慧到底是经历了几次手术，身体大不如前，这几天都是季明礼以及家里请的看护在照顾她。到了今天，身体稍微好一些，才让季明礼开车送她来老宅。
夏温慧有意想要撮合季明礼跟梁知微这对在她眼里看来是金童玉女的小两口复合，便打电话给梁知微，邀请她一起来老宅。
季明礼是到了父母的家里，才知道梁知微也在。
不可能撇下客人，主人却径自去出门参加宴会，季明礼只好把梁知微也一并给带了来。
季明礼不知道的，他跟梁知微一起齐齐地出现在慕臻跟苏子衿的谢媒宴上，看在众人的眼里，无异于他也好事将近。当天晚上，不少人直接跟季明礼道恭喜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季明礼也注意到了苏子衿身边的陶夭。
只是陶夭戴着口罩，又低垂着眉眼，一时间季明礼并没有认出她，只是莫名地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待到季明礼想要仔细再看，苏子衿跟他微点了点头，已经跟她的朋友走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明礼忽然产生了一股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明礼。我有些累了。你跟薇薇扶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
季曜川跟夏温慧夫妻二人平时虽然不住在这里，慕晴雪却给家里的每个人都留了房间。
听见母亲的声音，季明礼一下子从魔怔的状况当中清醒回来。
他方才是想要做什么？
想要追上小婶跟她的那位朋友？
等等……
刚才站在小婶旁边的人，会不会就是陶小姐？
季明礼的心跳忽然加快。
他回国有多久，就找了陶小姐有多久，只是收到的消息全部都是陶小姐目前人已经不在国内。
会是她吗？
季明礼决定等会儿送母亲回房间后，就去找苏子衿，问个究竟。
梁知微一直悄悄地注意观察季明礼的反应，她注意到了季明礼方才想要追上去的动作，目光微沉。
梁知微现在已经知道，之前一直都是她弄错了对象，季明礼心底的那个人，不是苏子衿，而是在娱乐圈声名狼藉的女星陶夭。
与有妇之夫传绯闻，坐富二代大腿，疑似被某总裁包养，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明礼？
陶夭会毁了明礼！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青青，我太可笑了，是不是？”
陶夭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苏子衿跟慕臻两人的房间，又是怎么坐在她的床上的。
脸上的口罩已经被摘下，她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有热泪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太可笑了！
季明礼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她，在看见他的那一眼，就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太可笑了！
苏子衿将默默流泪的陶夭抱在怀里，她的眉心微蹙，第一次恨自己如此口拙。
如果现在哭的人是她，幺幺肯定知道该如何哄她开心。
苏子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地抱住陶夭，哭吧，哭吧。或许，等情绪都宣泄出来，也就不会再难过了。
陶夭哭累了，就睡着了。
这一点，跟她小时候一样。
替陶夭脱了外套，又给她脱了鞋，扶她在床上躺下，还给她盖了被子，又去浴室给她拧了一把毛巾，替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苏子衿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很长一段时间，幺幺都是她羡慕的对象。
尽管幺幺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但是陶叔对幺幺的爱一点也比任何人少。
小时候的幺幺调皮捣蛋，陶叔虽然也会追着她打，可没过多久，父女两人就能够一起坐在武馆的阶梯上，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瓜。
师兄弟们也都很宠幺幺这个小师姐，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人准是幺幺。
苏子衿羡慕陶夭世界里的缤纷热闹，明艳潇洒。
难道上帝给幺幺一个快乐无忧的年少时光，就是为了让她历经成长以后与相依为命的父亲死别，情感上求而不得的痛苦么？
“叩叩叩——”
有敲门声响起。
苏子衿看了陶夭一眼，确定陶夭没有被吵醒，她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季明礼内搭白色衬衫，棕色羊毛背心，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长身玉立，端得是清隽无双。
见到苏子衿，素来性子沉稳的他神情难得出现些许焦灼之色，“小婶，方才与你在一起的人是陶小姐吗？是她？对不对？你能不能告诉我，陶小姐现在在哪里？”
担心陶夭会被吵醒，苏子衿关上房门，往会客厅方向走去，季明礼会意，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
“小婶……”
两人一进到会客厅，季明礼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询问陶夭的下落。
苏子衿打断了他的话，她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方才与我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幺幺，你当真在意吗？你要是真的在意，又怎么可能会在明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对她不闻不问？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将那一晚上的事情当成一场意外，现在又何必再来招惹她？”
“不，我没有……”
苏子衿身上的敌意太过明显。
季明礼很明确，自己没有得罪这位小婶的地方，那么小婶对她的敌意，只会是因为陶小姐而起。
面对苏子衿的指责，季明礼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苏子衿自认为，她没有权利替幺幺做什么决定。
她不知道，如果换成是幺幺，她现在是不是还愿意听季明礼的解释。
苏子衿眉心微蹙，她低垂了眉眼，“幺幺现在在睡觉。有什么话，等她醒后，你亲口跟她说吧。”
季明礼骤然抬起头。
陶夭醒来后，苏子衿把她睡觉时季明礼来找过她的事情，告诉她了。
陶夭听后，陷入了沉默，却没有提出不见季明礼。
苏子衿在心底叹了口气，用手机给季明礼发了条信息。
－－－－－－题外话－－－－－－
部分应该下个月会完结，但是全文没有辣么会会完结哈。
应该会有几个番外要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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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傲娇337】一口咬住她耳朵上的嫩肉（二
结婚当天，苏子衿是在陶夭的公寓出嫁的。
医院的同事们走不开，苏子衿的伴娘团请的全是武馆的师妹们。
苏子衿出国多年，跟陶氏武馆的师妹们自然没什么联系，是陶夭出面替她请的人。
当年，苏子衿、温遇、陶夭三人算是铁三角，谁不知道苏青青是他们小师姐罩着的人呐？
陶夭在群里大提了提苏子衿结婚的事，把新郎慕臻的名字拿出来溜了一遍，问有没有愿意当伴娘的，近距离接触风流少帅的机会人生至此一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尽管近距离接触一次，也成为不了慕太太，好歹当了一回慕太太的女人们，四舍五入，也就是少帅的女人了。
卧槽！
这还能约等于？
师妹们吐槽归吐槽，还是嗷嗷地举手，别的不说，能够跟大佬零距离接触，还是很动心的撒。最后报名人数太多，陶夭还剔选了几个。最后留下来的全是肤白貌美的大美人儿。反正师妹们再美，也美不过她跟新娘，绝壁不会抢了新娘的风头。
那些因为颜值而落选地师妹们在群里狂轰滥炸，纷纷指责陶夭这个德败坏的颜狗。
陶夭发了个邪魅狂狷地表情包，又下了一波心心雨，“美人们，到时候见啊。”
陶氏武馆是对外营业性质的武馆，不是那种家族传承式的。
大家虽然以师兄弟，师兄妹们互称，但其实并不像传统武学世家那样当真同吃同住同眠。大家也都有各自的生活跟工作。
到了婚礼这天，陶夭的美人师妹们特别给力，每个人都早早地到了。换上定制的伴娘礼服，玫瑰红传统旗袍，一个个身姿曼妙，美人如玉，火力却特别猛。在以慕臻为中心，陆晏清为首的伴郎团们抵达公寓的时候，就把慕臻跟伴郎团给堵在了房门口，让一口气做一百个俯卧撑，还必须是在负重一个伴郎的情况下。
伴娘团们不知道慕臻跟伴郎团是特种作战部队出身，只当以慕臻的身份地位，伴郎团一定也都是世家公子哥。对于偶尔只去健身房运动的公子哥们，一百个俯卧撑绝壁是人生极限了。
徐东来还特不要脸，跟伴娘团们讨价还价，什么你看我们伴郎团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负重就不要负重了吧？而且一百个俯卧撑虽然是小意思，但是大喜日子，弄得一身臭汗，还怎么抱新娘啊，咱们换个温雅点的，比如说唱一首歌啊，歌唱帝国什么的就很好嘛，再不然做三百个俯卧撑就很好嘛。
得，这哪是伴郎，分明是叛变的叛徒啊！
伴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位伴郎帅哥说的该不会是反话？
好像，一百个俯卧撑是有点多？还负重一个伴郎，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要不，做少一点？
伴娘团们这边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手里拿着捧花的慕臻已经把捧花往李安修手里一扔，解开身上的扣子，脱了喜袍，双手撑在地上，让袁小源坐他背上，就开始做俯卧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伴娘团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徐东来在那儿报数，“90，91，92，……99，100啦！快，快让我们进去！不是，美人们，不是我们吹，我们队长能一口气做五百个俯卧撑都不带喘的。我们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继续做，只是不好再耽误了吉时嘛。是不是啊，弟兄们？”
其他队员就中气十足地齐声喊，“是！”
那架势，把伴娘团们的美人们给唬了一跳。
门内有伴娘好奇地开了一条缝。
这帮人的观察力可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
那里头伴娘都没瞧清楚外面是怎么个形势，慕臻就朝伴郎团们做了个强行突破的手势。
于是，陆晏清一手抵在门扉上，徐东来、林不将负责吸引伴郎团的活力，其他队员们则负责掩护慕臻入内。
“哎？哎，你们不许进去，不许进去！”
伴娘团的美人们在身后喊。
慕臻成功潜入房间。
苏子衿有点渴了，陶夭在给她倒水。
慕臻成功潜入房间后，对苏子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宝贝儿，等会儿抱进我了啊！”
苏子衿还没完全领会慕臻的意思，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苏子衿终于明白了慕臻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本能地抱紧慕臻的脖子。
“我去！慕臻，你给我回来！回来！”
陶夭就转身倒个水的功夫，哪里想到她的小青青就被慕臻那位强行掳走了！
陶夭哪里肯，挺着大肚子就追了出去。
陶夭如今月份很大了，西南狼特种作战队队员们都敢拦如花似玉的伴娘团，唯独这位是不敢动一根手指头。
别说陶夭怀着孕，就算她没怀孕，能追上全速疾走当中的慕臻？
眼看着慕臻都要把新娘给抱出公寓了，陶夭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有人抢亲啦！有人抢亲啦！姐妹们，快拦住新郎！”
伴娘团们倒是想拦，可特种作战队士兵们的人墙岂是那么好突破的？
伴娘团们急得跳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郎抱着喜娘，极其风骚地出了门。
次嗷！
当了这么多的伴娘，没有一次这么憋屈的哇！
这帮人到底是来接亲还是抢亲的呐！
无论伴娘团跟陶夭这个娘家人多着急上火，成功抱得美人归的慕臻已然稳稳地进了电梯。
胡步元负责盯梢，站在窗口，确定队长已经抱着苏医生上了婚车，朝弟兄们比了个手势，伴郎团朝美人伴娘们抱拳，“不好意思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哼！”
美人们气性不小，齐齐地转过头。
伴郎团们一个个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是大写的冤。
他们也没想到队长那么狂野的，直接抱了苏医生就走哇。
“幺幺现在肯定很生气。”
苏子衿被慕臻抱着上了婚车，担心地向窗外看去。
成功抢到新娘，新娘一颗心却不在自己身上的慕臻在心底哼了哼，嘴上说道，“要不，我再抱你回去。让那帮伴娘团可劲地折腾折腾我，让陶大力开心开心。”
苏子衿垂眸，似乎当真在思考慕臻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慕臻侧过脸，一口咬住她耳朵上的嫩肉，用力地嘬了一口，“嗯？想要帮着外人联合折腾的亲亲老公？慕太太，你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司机是退伍的特种作战士兵，早年在季封疆在收下待过，是自己人，识趣得很，在慕臻咬住苏子衿耳朵的时候，这位就把车内的挡板给升起来了。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
耳朵是苏子衿最敏感的部位，慕臻这么一嘬，身体不可避免地一阵战栗，忍住那种即将到唇边的呻吟声，苏子衿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慕臻舔了舔她的耳朵，故意逗她，“没有什么？”
苏子衿转过头，认真地道，“我没有想要联合外人折腾你，再有，幺幺也不是外人。”
慕臻听到前一句还挺开心，听到后一句难免又有点吃味，他摸着她的耳朵，“宝贝儿，问你个问题，要是我跟陶大力同时掉在水里，你救谁？”
苏子衿不可置信地看向慕臻，这人今年几岁？
“你管我今年多大。回答我。要是我跟陶大力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要是不救其中一个，另一个必死无疑。”
嗯，慕臻对自己也是真的狠。
狠不过一秒，在看见苏子衿微变的脸色后，慕臻又赶紧给自己找补，“没，没，没。我开玩笑的。你老公我水性好着呢。就算我跟陶大力同时落水，我肯定也是先救陶大力上岸，自儿个再游上来。一定不让老婆担心，好不好？好了，宝贝儿，不气，不气啊。”
慕臻把人抱在怀里哄着，心里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这大喜的日子，他问的什么白痴问题！
就在慕臻以为小玫瑰肯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只听苏子衿用坚定地语气道，“假如在同样不会水的情况下，你跟幺幺同时落水。我一定会先救幺幺。但是，如果你因此而有了意外，我会跟你一起去。”
慕臻抱着苏子衿的手臂收拢。
他刚才问的是什么混账问题！
……
婚车开进晏清古街。
在鞭炮声中，慕臻打开车门。
按照云城习俗，新郎要先进去里面等，新娘是要由娘家人背着进南方家，之后才能与新郎拜天地。
苏子衿没有认回莫如芸跟宋闻均的打算，她的娘家人除了陶夭，便只剩下温遇。
为了参加这次的传统婚礼，温遇也特意穿了一身玄色的唐装。
温遇本来就长相斯文，穿着这袭玄色唐装，越发称得他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纵然慕臻特不愿意他的小玫瑰跟他意外的任何异性接触，这个时候，也只能先进去。
温遇现在的腿已经好了，纵然跟受伤前不能比，背个人，走远了不行，走几步却没什么问题。
苏子衿双手揽上温遇的脖子，如同他们小时候那样，放心地趴在对方的背上。
温遇背着苏子衿，一步一步地往院子里走。
来到婚礼大厅，温遇把苏子衿放在地上，亲手将她交到了慕臻的手里。
“听说她是个杀人犯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当年也就十三岁吧？听说在管教所里关了几年，直到去年才放出来的呢。”
“不是吧？慕四少一个杀人犯也敢娶啊？”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她妈当年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浪。呵呵，也许人家跟她妈一样，床上功夫了得呢？男人嘛，下面舒服了，脑子也就跟着糊涂咯。”
一声声细碎的议论声，传进苏子衿的耳里。
议论声不大，几乎被婚庆的唢呐声所覆盖。
如果不是她的听力过人，也不会听见这些肮脏的议论声。
慕臻注意到苏子衿脸色不佳，他凑到她的耳畔，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婚礼司仪宣布吉时已到。
不愿慕臻担心，更不想破坏了婚礼的心情，苏子衿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声音格外响亮地道，“你们，你们不要胡说！子衿才不是杀人犯！当年是那个老头子想要对子衿……总之，子衿不是杀人犯！”
举座皆惊。
谁也不知道季姗姗是设么时候混入婚礼现场的，只是任凭是谁，都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怀好意。她表面上义愤填膺，可那未说完话的话却分明更加惹人联想。
苏子衿脸色木然，她的指甲紧紧地扣入肉里，血肉模糊。
苏子衿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季姗姗，以至于对方要如此死咬着她不放！
第一卷 【傲娇338】大婚（一更）
“不会吧？慕臻当真娶了一个杀人犯？”
“应该是真的吧？姗姗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说是什么老头想要对苏子衿做什么的。应该是防卫过当造成的过失杀人之类的？”
“防卫过当失手杀人也是杀人啊。要是在过日子的时候，跟丈夫起了冲突，也忽然拿刀吗？这种人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哎。都说季家老四最有季司令之风。慕四哪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不是引得一堆名媛们前赴后继的？慕四眼光也挑，竟然连卓家丫头那样的人中龙凤都没看上。这千挑万选地，还以为最后会娶总统或者是国务卿的千金呢。结果竟然看上了个杀人犯。”
“她二姨，你小声点。今天好歹是人家的大喜日子。”
“所以啊，有些人真的要考虑，真婚姻是不是就此拉倒。娶个杀人犯，不是有辱季家门楣么？”
在季姗姗扬高音量之前，人们还只敢小声地议论，现在更是没有半点顾忌，就连季家一些近亲都开始参与了讨论，那些难听的话悉数进了慕晴雪跟季封疆以及老太太的耳朵。
季封疆官运亨通，几个儿孙在各个领域又大放异彩，家族当中自然有人嫉妒的。
平时他们被季家直系压得死死的，这会儿慕四娶亲这么重要的事，结婚对象竟然是个杀人犯这种事情，那些旁系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苏子衿竟然没有反驳，这无疑证实了季姗姗所说的话。
一时间婚礼陷入了一片窃窃私语当中。
温遇听见那些议论纷纷的言论，绷紧了脸色。
这是青青跟慕臻的婚礼，季家人没有出声，他便不能喧宾夺主。
温遇担忧地看向苏子衿，只是苏子衿眉目微垂，叫人看不清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当温遇的目光落在慕臻揽在苏子衿肩膀上的那只手时，到底为松了口气。
只要慕先生没有相信这些流言就好。
陶夭生性冲动，这一次却生生地忍了下来，没有出面跟季姗姗两人撕。
青青杀过人，坐过牢，这是事实，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季姗姗撕起来，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对青青绝对一点好处也没有。
伴娘团跟伴郎团的众人们听了气愤不已，可这到底是季家的家世，他们谁都没有冲动行事，以免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季姗姗看着温遇跟陶夭两人，嘴角扬起一抹抹疯狂的快意笑容。
哈哈哈哈！
温遇，这就是你心目中的白月光吗？
一个幼时被小叔猥亵，又杀了人的女人？
苏子衿，你设计绑架程乐伊，逼迫程前吐出程家的秘密，以至于程家被调查局盯上，程鹏在狱中病死，程家分崩离析。程鹏去世，那些人再没有顾忌，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是那些豺狼虎豹的对手，她在程家过着人人可欺的生活！
苏子衿，你毁了我的婚礼，毁了我的人生！
这一次，我也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是一个什么滋味！
我就不相信，在知道你是杀人犯之后，小舅还能爱你如初，爷爷跟慕奶奶还能同意你进季家！
老太太上了年纪，耳朵虽然没那么好使，可那些人就在她耳边议论着，她想要装听不见都不成。
媳妇儿虽然是阿四找的，老太太不信儿子跟儿媳妇儿当真一点调查都没有做。
老太太不至于轻易就信了季姗姗的有的放矢，但无风不起浪，想来苏子衿的身世确实有点问题。她再一看儿媳的脸色，未在其脸上有看见任何惊讶的神色，心底便清楚，苏子衿的事情，想来她这个大儿媳是知情的。老太太脸色难看，用眼神质问慕晴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晴雪在片刻的错愕之后，当即反应过来。
苏子衿的履历，慕晴雪曾经开诚布公地找慕臻讨论过一次。
当时慕臻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
自从那之后，母子二人便有了默契，一起将苏子衿的履历瞒了下来，再未向任何人提及。
慕晴雪不知道季姗姗通过何种途径挖出的苏子衿的过往，但季姗姗这么做，无疑是犯了她，犯了季家的忌讳。
数月前，在季姗姗跟温遇的婚礼上，为了陷害苏子衿，季姗姗就曾经不惜不顾肚子里为出世的安危，设计让众人以为是苏子衿将她推倒，自己撞向桌沿。后来慕臻出示了事发当时的视频，当面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当时季姗姗还在抢救中，由季封疆出面向苏子衿道了歉，并且表示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事后慕晴雪的的确确找季姗姗谈过一次，季姗姗不断地掉眼泪，表示自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泪流满面地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孩子是从小只看着长大的，加上当时季姗姗才刚刚历经先兆性流产，慕晴雪一时心软。
现在想来，是大错特错。
那个孩子当初能够不顾腹中胎儿的安危只是为了除去她眼中青青这个情敌，如今更是嫁去了程家，站到了与季家的对立面，今时今日，更是全然不顾亲情，为了一己之私，在舅舅的婚礼上，置阿四跟季家的颜面于不顾。
为了顾全大局，慕晴雪没有当面发落季姗姗，心底也已经打定主意，等阿四跟青青婚礼结束后，就会对外公开发表一则声明。
季姗姗这个孙女，她跟哥哥是无力管教了。
慕晴雪在一片议论声中站了起来。
哪怕慕晴雪并没有开口叫众人安静下来，她那么一起身，众人便下意识地全部都停止了议论，只是有些人的眼底控制不住地漫上些许幸灾乐祸。
慕晴雪没有去看众人都是什么样的反应，她给了慕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视线从宾客当中掠过，找到关冷跟季明礼，对两人道，不疾不徐地开口，“冷，明礼，你们妹妹病了。你们两个先扶她下去休息吧。”
季姗姗唇边的笑意瞬间一敛。
她有没有听错？
奶奶第一时间不是应该质问苏子衿曾经将人一刀捅死这件事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晴雪，后者却是连余光都未曾给过她，季姗姗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
关冷跟季明礼已经越过宾客，先后走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季姗姗的两侧。
没能亲眼看见苏子衿被季家扫地出门，季姗姗有些不甘心，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季明礼微微蹙了蹙眉心。
季家家训，季家子子孙孙需上下一心，无论何时都需以家族利益为重，决不能背弃家族。
姗姗方才的言论，已经严重地触犯了季家家规。
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季姗姗道，“姗姗，跟我们走吧。”
“哥~”
季姗姗软软了唤了季明礼一声，她咬着唇，目露委屈，“你也认为我有病吗？”
如果说，这个家有谁最心软，那么非大堂哥莫属。
只要大堂哥站在她这边……
一时间，季明礼有些恍惚。
仿佛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头，要自己叫她拉小提琴的小女孩。
关冷可没有季明礼那样的好脾气，他直接凑到季姗姗耳畔的耳畔沉声道，“姗姗，你是要我们强行带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季姗姗求助地看向季明礼，季明礼却没有向她所希望的那样开口提她求情，分明是默认了关冷的决定。
季姗姗眼底的委屈褪去，被一片冷意所取代。
季明礼注意到季姗姗眼神的变化，心底彻底凉了下去。
当年那个会因为他被母亲责罚跪祠堂，而陪着他一起罚跪，还在一边抹眼泪的女孩到底是变了。
变得连他都只觉陌生跟可怕。
尽管没能亲自看见苏子衿崩溃有那么点遗憾，左右她今天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我自己走。”
季姗姗冷着脸丢下这一句，越过季明礼和关冷，转身往外走去。
“我有说你可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