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谭蓝不安地拿着咖啡勺，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许久，才问道，“凉凉姐，你为什么不揭发我呀。”

“揭发你什么，揭发你是个老实孩子，还是揭发你有难言之隐？”卫凉凉定定的看着她，又想起了她一边删除她们亲手画的设计稿，一边流眼泪，事后还不忘把眼泪擦掉的画面。

“凉凉姐？”谭蓝有些不理解卫凉凉话里的意思，低头思索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我对不起你们，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我才懒得把我讨厌的人约出来谈话，而且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卫凉凉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的，“我只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今天你的解释要是让我满意，你做的那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卫凉凉那么说，谭蓝觉得又羞愧又感动，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她恨自己，“凉凉姐，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钱，你还会对我既往不咎吗？”

“看性质。”卫凉凉耸耸肩。

“其实，我妈妈得了脑癌，每天待在重症监护室。”谭蓝说道这里，有些泣不成声，卫凉凉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她才继续道，“我单亲家庭，我妈把我养大太难了，我才毕业本以为她能轻松一点了，没想到她又得了病，我不想让她出事，我想让她享福呀。”

“嗯嗯。”卫凉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根本入不敷出，只能借高利贷，但后来还不起，我四处躲债主，过得很狼狈。”这段过往是谭蓝内心最深处的伤口，谭蓝一边说着，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后来，一个叫卫晏沣的男人找到我，帮我还清了债。”

“什么？卫晏沣？”卫凉凉以为自己听错了，特意字正腔圆的又说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想到她点了点头。

“他还说，只要我能进到FY，配合好陆万生，让你……”谭蓝似乎是怕卫凉凉生气，有点不敢说，但是看到她平静的神色，才缓缓道，“让你身败名裂，我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所以……”

“所以你答应了？傻不傻呀。”卫凉凉戳了戳她的额头，教训道。

“凉凉姐，真的对不起。”谭蓝抓住卫凉凉的手，请求道，“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说完后半句话，谭蓝有些忐忑地看着卫凉凉。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谭蓝眼神闪过一丝抗拒，像是怕卫凉凉像陆万生和卫晏沣一样，让她做违心的事情，不过想到卫凉凉最近对她做的事，心里有释然了。

她相信凉凉姐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说，你下次有什么困难，应该直接告诉我啊，你一到FY就跟着我，我就是那个罩着你的人。你干嘛再去干那些违心的事，让自己受委屈？”卫凉凉看着谭蓝的头越来越低，都快埋到咖啡杯里了，便伸出一只手把她的脸给托了起来。

“说，以后遇到困难找谁？”卫凉凉有些命令似地问道。

“找……找……”谭蓝哭了太久，说话有点困难，看到卫凉凉那么理解自己，感动到哭得更凶了，“找凉凉姐。”

费了老半天力气，谭蓝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卫凉凉听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需要多少钱，回去我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