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桐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一气将棉被扔到地上,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还未走几步,韩奚泽清朗的声音便在身后传来,“顾伯父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你不用担心,只是你,应该听话才好。”
听到父亲的情况,她一下子转过身去,沉默片刻后,只问:“你不会用我爸来威胁我,是吧?”她攥紧了手,期待地看着他。
她不敢相信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在她潜意识里,觉得韩奚泽只是说来吓唬她而已。
“晚安,小桐。”他清眸一动,只回道。
顾栖桐没再问,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这一晚,注定是难眠之夜,她将房门关得死死地,窗帘亦然,床头的落地羽饰灯亮着,发出幽微的光。顾栖桐辗转难眠,一双灵秀双眸一直看着天花板,时而悔恨时而无助。
接下来该怎么办,坐以待毙?这不是她的风格,她也不能这么做!
季凛风什么时候回国,他回来了会不会到处找她?还是,真像韩奚泽说的那样,他真的对自己不管不顾了?等着她的,不会是一纸离婚协议吧……
顾栖桐想着想着,眼珠不禁打转,又流下无助的泪来,她随即扬手一抹,打了个转身埋进了枕头里。
她曾无数次讨厌自己怯弱的性格,就像母亲说的那样,遇事总是爱哭哭啼啼,关键时候没有一点面对困难的勇气。夏瑾秀在生前就常常告诉她,遇事不要先哭,要先想解决办法,哭是一种怯弱的表现,只能让人看轻你。
她还教育她,一定要与人为善,以诚待人。
可是,母亲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人心就这样难懂,有的人真的就可以变得面目全非,她该怎样应对眼前的困境,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同样的,韩奚泽此刻也辗转难眠。
今晚的事,他的确是莽撞了,差点伤害了她,不过想到这里,他内心又隐隐发痛。
顾栖桐今天下午的反常和晚上的逃跑,他都一一看穿,就在顾栖桐准备逃离时来到他房间取手机时,他就早有准备,但是,在这之前,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想得太多,可事实并不如愿,小桐还是千方百计地要离开。
韩奚泽拿起顾栖桐方才没来得及拿走的手机,打开又关闭,还是将它放回了原位……
第二天,东建集团迎来了别开生面的一天。
韩奚泽告假期间,也是马东强逍遥度日、无拘无束的一段时间,他以为,韩奚泽会从此和抑郁症为伴,无暇顾及东建,而他也就可以筹措资金,将公司的大权又集中到自己手中,随之也可以将以前的一些见不得人的足以背官司的事给瞒天过海,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就在他的车开到公司楼下,他就明显察觉与平常有异,果然,他一进大厅就从手底下的一个部门经理口中得知韩奚泽回来了,并且,他就在办公室,待会儿还要召开股东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