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见势,迈着快步走到季凛风面前,颔首道:“季总,订婚仪式要开始了,夫人特意过来看看,您还有多久。”
季凛风看着挡在前面的小脑瓜,不由暗笑,他不过将手一抬,捏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身侧,却是看着韩奚泽说:“马上就好。”
王奇站在他后侧,见这阵势,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左右为难。
从顾栖桐出现,到挡在季凛风面前,韩奚泽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她,像是找到一件失而复得,却又发现不能为他所用的珍宝,情绪交错,当然,更多的是,他眼里溢出的,是对顾栖桐的情意,这已成习惯的情意。
季凛风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剑眉一皱,狠厉的光便朝他射过去,势必要看得他知难而退才肯罢休。
“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就来。”他说着,将顾栖桐往身后带。
顾栖桐哪里肯放心,堵在韩奚泽面前,重复那个问题,“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已经退了一步,希望你也好自为之。”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不准备回答。
韩奚泽表情淡漠,心里却有一丝孤欢。
“王奇,将夫人带过去。”季凛风沉声发话,墨眼含着冷冽的光。
顾栖桐不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清眸中充斥着恨意和担忧。
这时,韩奚泽开口了,清朗而显沉重的声音传来,“小桐,你恨我?”他问。
这问题来得突兀,她顿了顿,才看向他。
“我不恨你。”她沉下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没有早日做了断,恨我没有脑子轻易相信别人,不过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们之间彻彻底底做了了断。”
话音落定,韩奚泽缓缓抬起精瘦的下巴,随着眼眸染上冷意和绝望,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疏离和决绝。
良久,一道淡漠的声音才响起。
“好,我记住了,我的存在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个笑话,甚至是场灾难。”
顾栖桐一直看着他,像看一只可怕的怪兽,还是只阴晴不定的怪兽,害怕和恨意之外,还有一丝可怜他的意味。
他说完,目光终于从顾栖桐脸上移开,淡淡地瞥了一眼季凛风,转身便离开了。
廊道尽头,一道背影在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也消失在拐角处。
这件事以后,韩奚泽没再出现在季氏夫妇面前,就连市财经新闻上的有关东建集团的报道,就只见他出镜过一次,业界的商业往来,也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这一切,让顾栖桐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她期待已久的平定的生活,已经来临。
七月的岚水市,并没有炎炎夏日的痕迹,才下过雨的天空,明净高远。
顾栖桐特意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去医院好好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