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腹肌?
江席澈认为如果他给伊颜看了腹肌, 她肯定会伸手去摸,那时候,她爽了, 他却难受了。
于是他冷漠地拒绝:“不可以。”
伊颜泄气, 开始不满地捏他的锁骨,捏一下说一个字:“为、什、么、不、可、以?”
江席澈抓下她胡作非为的手,用自己的手压住,沉声说:“你安分一点。”
“小气鬼, 有腹肌还不让别人看,那你练腹肌干嘛?”伊颜轻哼,话中全是鄙视。
江席澈没回答她, 寂静片刻,突兀地问她:“你那个学长,是做什么的。”
“你问这干嘛?”
“问问。”
伊颜觉得江席澈的好奇点真奇怪, 没有多想,答道:“他在意大利留学, 这次是回国办事刚好被我碰上。”
得知对方不在国内, 江席澈放心不少, 接着问:“你们很熟?”
“还行吧,大学的时候挺熟的, 毕竟同一个社团又同一个专业, 不过他留学这几年我们很少联系。”
江席澈这下算是彻底安心, 不再多问, “嗯,睡吧。”
此时恰好一道闪电掠进来,伊颜惊得往江席澈怀里钻,脸快要埋到他脖子上, 匆忙闭上了眼睛。
被他圈在怀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定的气息,她不知不觉很快就再次入眠了。
然而凌晨两点,她又醒了过来,这次是因为难受而醒的。
她的胃不知为何发疼,一开始还能忍受,没多久便像是有人在用针来回地扎,一针比一针用力,疼的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
江席澈近几日睡眠不足,这晚抱着伊颜睡得有些沉,连她脱离了自己的怀抱都没觉察到,直到她翻滚的动静逐渐变大,嘴里发出克制的呜咽声,他才猛地惊醒过来。
她痛苦的声音令他眉头骤然收紧,马上伸手去开了灯,灯光刺眼,他一时半会没法适应,眯了眯眼,掀开被子坐起身。
入目是上身压着两腿缩成一团的伊颜,她双手按在肚子上,脸色苍白,五官都皱了起来,看上去很是痛苦。
心惊肉跳的感觉赫然涌上来,江席澈慌忙将她扶起,双手捧住她的脸,神情难得关切,“伊颜,怎么了?”
“我肚子好疼......”伊颜难受到需要憋着气说话,她紧摁着肚子,声音都颤抖起来。
江席澈低下头去,一只手贴到她手背上,左右摸了摸,眉头紧锁地问:“哪里疼?”
“胃疼......好像胃病复发了。”
“身上有没有药?”
“没有,我早就不吃了......”伊颜倒回了床上,胃部久违的钝疼让她不争气地掉了眼泪,她翻来滚去,嘴里连连哀嚎着。
看见她痛苦的模样,江席澈心里跟着不好受,他迅速下了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司机,之后快步往洗手间去了。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又出来了,已经换了衣服,估计穿的赶,外套不穿,领带没系不说,连衬衫的扣子都没系完。
他手里还拿着伊颜的衣服,单膝跪上床,将伊颜重新拉起来,动作因为着急而缺少了温柔,“伊颜,换衣服上医院。”
他一边说,一边扯开伊颜捂住肚子的手,顾不得征求她的意见,就将她腰间的蝴蝶结解开。
伊颜虽然疼得有些意识不清了,却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突然一身清凉,她心下一惊,咬着牙低头看去——
她的浴袍已被褪下,由于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此刻她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地暴露在江席澈面前。
“啊!”她羞得大叫一声,立刻俯身抱住双腿,仓惶地挡住那处部位。
“伊颜。”江席澈无暇顾及她的惊惧与羞涩,两手提着她的黑色内衣,凝重而又严肃地低眸看她,“你想疼久一点是不是?”
伊颜脸色滚烫,压着眉毛看着他,眼里堵满了泪水,“我自己......”
她想说自己穿的,可是江席澈没给她机会,他直接抓着她的脚踝把她的双腿拉了下去,而后又抓起她的手,穿过内衣带。
“你......”伊颜原本冷白的脸顿时像熟透了的大龙虾,浑身发烫与胃部刺痛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以至于她没什么力气去抗拒,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
江席澈替她穿衣服时,目光不可避免地看见那两处柔软和她通体雪白的肌肤,身上不禁像被蚂蚁啃咬。
于是他加快速度,遮住她令人遐想的地方。
匆匆忙忙帮她穿好衣服,他把她抱在身前,一刻也不怠慢地出了房间。
伊颜疼痛不减,下巴压在他肩上,手捂着肚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在他耳边抽噎道:“江席澈,我要疼死了......”
“忍一忍,很快到医院。”江席澈轻声安抚她,视线凝聚在电梯楼层指示上,一只掌心紧贴着她的后背。
到了1楼,电梯门打开,他抱着她冲了出去。
伊颜摇摇晃晃的,不小心蹭到他的额角,隐约感觉有点湿,不知道是不是汗。
半夜被叫醒的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见到江席澈居然是跑过来的,愣了大半天,好在他在江席澈到来之前及时反应过来,急忙将伞打开,免了一顿责骂。
雨天的深夜有点冷,伊颜却依稀觉得与她贴在一起的胸膛热热的,驱散了零碎雨雾和夜风带来的冷意。
去医院的路上,伊颜也是被江席澈抱着,她意识模糊地靠在他怀里,隐约感觉得到他始终按在她肚子上的温热,以及催促司机的声音。
司机用上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医院,医生给伊颜做了相关检查,结果是伊颜消失了快一年的胃病果真复发了。
她在大学时就因为饮食不规律而得了胃病,之后便有所忌口以及好好吃饭,加上毕业后跟奶奶住,饮食更加规律,胃病逐渐好了。
可是好了之后她又开始放纵了,喝酒喝咖啡吃火锅样样不少,加上这几天在赶稿,晚饭没吃,晚上回家时随便买了点宵夜填肚子,这些因素凑在一起,她又遭罪了。
深更半夜的医院,伊颜吃了药后疼痛感逐渐减弱,躺在病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江席澈的后半夜则是在病床沙发上度过的。
翌日,天光大亮,下了快整夜的雨彻底停歇,窗外的枝叶还在往下断断续续地滴水。
伊颜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讲话,睁开眼后,看见江席澈和医生站在床边,说着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医生见伊颜醒了,眼睛亮了亮,笑着对江席澈说了什么,已经换上完整西服的江席澈就转过身来。
对上他那张英朗的脸,伊颜马上想起昨晚他帮自己穿衣服的画面,登时老脸一红,眼珠子胡乱转着不知该往哪儿看。
太特么羞耻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需要别人帮忙穿内衣!还是个男的!要不是下面穿有,浑身都要被他看光了!
就算她再开放,在那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看了□□也会尴尬害羞到想钻地洞好不好!
江席澈倒是没有一点不自然,他往病床走近两步,微微蹙眉俯视伊颜,眼底的乌青颜色深了一些,大概是被她昨晚害的。
他低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伊颜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摇了摇头。
江席澈又与医生交流起来,医生在讲,他在听,模样冷寂而耐心。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伊颜快速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被他看了就看了吧!反正勾引他的时候也被看得差不多了。再说了,他也只是为了赶时间,又不是趁人之危,昨晚要不是有他,她现在都不知怎么样了,她还得感谢他呢。
没多久,医生离开了,江席澈看向正在自我疏导的伊颜,此时他整个人都严肃了几分,开口叮嘱她:“伊颜,有胃病需要忌口什么你应该清楚,以后不能碰的别碰。”
想到忌口的种种,伊颜瞬间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眉眼耷拉了下去,病恹恹地“哦”了声,“昨晚谢谢你了。”
江席澈:“想休息还是回国?”
一语惊醒梦中人,伊颜一下子坐起身,瞪大眼睛看他,“现在几点了?”
江席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只昂贵的手表,“八点。”
“还有四十分钟,我得赶紧回酒店拿东西去机场了。”伊颜急匆匆掀开被子要下床,却意外地看见自己的鞋子放在床边,她昨晚明明没有穿鞋来医院的。
她想问江席澈时,他却屈膝蹲了下来,取出她马丁靴里的袜子,泰然自若地往她的赤脚上套,声线平稳地说:“东西已经让人带过来,吃完早餐,我送你过去。”
伊颜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瞪目结舌盯着他。
他穿的一身高贵,眉目清明难近,周身矜贵的像绽放在高岭之端的稀有花骨朵,怎么看也不像是愿意这样‘卑躬屈膝’给别人穿袜子穿鞋的人,然而此刻他就蹲在她面前,掌心握着她的脚腕,不紧不慢地将鞋子套上去。
面如止水,全然没有一丝嫌弃的痕迹。
伊颜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直到他重新站起身来,她才仰望着他,揣摩地问:“江席澈,你是不是把我当病人照顾了?”
没等他开口,她又说:“我已经不疼了。”
江席澈没回答她,只催促:“去洗漱。”
“噢。”
伊颜洗漱完出来,王特助已经将早餐送过来了,十分清淡的早餐,小米粥、馒头、牛奶。
伊颜看了一点胃口都没有,小米粥和馒头都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胸口压着桌子两手垂下,无精打采地吸着牛奶,为从此要忌口的美食而忧伤。
江席澈跟她吃一样的早餐,见她不再吃了,严声唤她:“伊颜,把早餐吃完。”
“我吃饱了。”伊颜为此特意打了个假嗝。
江席澈:“不吃完不许出院。”
“你说啥?”伊颜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看着他的眼里写满了意见,“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吃饱了你还逼着我吃。”
“你需要养胃。”江席澈不动声色,眸光平静。
伊颜垂死般仰头靠着椅背,冗长地‘啊’了一声,抗拒地皱起眉头,“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不想吃!”
见她这般,江席澈的语气变得隐隐无奈起来,注视着她道:“伊颜,你听话一点,我不想下次半夜抱你来医院。”
伊颜听着他这话感觉不中听,有种嫌弃她麻烦的味道!
她不高兴地哼了声,赫然想起他刚才替自己穿鞋的场面,于是双手环胸,理直气壮地任性道:“我现在是病人,你得喂我吃,我没有力气拿勺子。”
怎料江席澈果真纵容地端起了她的小米粥,无言地舀起一勺,递到了她嘴边。
伊颜悄悄惊讶了一番,表面却仗着她认为的他的‘责任感’,骄纵道:“很烫,给我吹一吹。”
江席澈依她言把勺子收回来,放到嘴边吹了几下,又给她送了过去。
伊颜这下不吃也得吃了,她迫不得已地张嘴,把勺子上的粥全部吃了进去。
估计是在江席澈刁难她的基础上,她也刁难了回去,她感觉这下的小米粥好像比刚才要好吃一点?
伊颜抵达海市时,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繁华都市却没有夜幕深深的痕迹,路上车辆仍旧繁忙。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刚坐上去,脑袋还未来得及放空,手机就响了起来,江席澈打来的。
伊颜有点意外,却是打着呵欠接听:“喂,干嘛?”
她接了电话,说明已安全抵达,江席澈那头也不啰嗦,沉稳的声音流入她的耳膜:“记住别乱吃东西,别熬夜,别喝酒。”
“......”伊颜无语,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自己要忌口,可是一旦被别人提醒,被别人叮嘱的话,她就特别不爽。
就像小时候她打算做完某件事就去写作业,可是一旦爸爸妈妈催她去做作业了,她就特别不想写作业了。
她仰头靠着座椅,颇为不耐烦地说:“大哥,我知道,你不用老提醒我,我走之前你已经说过几遍了,你烦不烦呐。”
“记住就好。”他声音淡如水,一点也不生气。
沉默一会,伊颜灵光一闪,有意对他开玩笑道:“没有你喂我,我觉得吃那些索然无味,吃不下怎么办?”
江席澈那边迟疑片刻,平声静气地缓缓道:“等我回去,就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