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祁烬脸上洋溢着笑容。
看这样子,应该是稳拿第一了。
“南师弟,真的谢谢你,这个结果对我非常重要。”
他脸上神情认真,说起新晋弟子考核的事,似乎连背上的伤痛都跟着减弱了很多。
南珩便有些好奇:“祁师兄,你到底为何要这么拼命?在三位长老的几位徒弟里,师兄已经很出色了,其实也不一定样样都要争个最好。”
“我不是为自己争,”祁烬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我是为我娘争的。”
“你娘?”
“我爹是安泽县的富户,家大业大,娶了十多个老婆。我娘出身卑微,从前是花楼里唱曲卖艺的,被我爹一眼相中,赎了回来。”
“本以为日子自此便会好了,但是他后院里女人太多了,我娘她性子又软,生我之前,受了很多苦。冬天没炭火是常事,吃的也经常是残羹冷炙,下人们都是会见风使舵的,她过的甚至还不如在花楼里。”
“后来有了我,情况才好些。”说到这,祁烬脸上有了些光彩,“我自幼就根骨不错,我爹这人爱虚荣,家里没有一个修仙的,他见我有天赋,就把我送来了长清派。”
“我想着,等我出息了,总能博取他注意的,母凭子贵,娘亲也能过得好一些。前段时间,她给我来信,说又怀了孕,不知是妹妹还是弟弟。”
祁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幸福的憧憬。
“所以,你想在这次新晋弟子考核上夺魁,给她个惊喜?”南珩道。
祁烬点点头:“我入派五年了,这次考核过后,便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那恭喜啊。”
“恭喜什么,还没比呢。”祁烬失笑。
南珩就没再说话了,气氛一时间冷凝下来。
然而,他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祁烬再开口,察觉不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祁烬已经昏了过去。
南珩皱紧了眉,这种严寒之地,睡过去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张传讯符,想发出去求救,可是,那传讯符在雪寒天转了一圈,又原地飘落,根本出不去。
这是彻底和外界失联了。
南珩又在乾坤袋里翻了半天,勉强翻出来一小瓶冰肌丸,给祁烬塞了一颗,希望能起点作用。
这里霜雪连天,除了冷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怕祁烬出事,一直盯着躺在那里昏睡的祁烬。
不知过了过久,凭空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南珩被冻得四肢都有些僵硬,慢慢抬手去挡的时候,竟然看见二长老殷旧一身白衣素雪,站在了自己面前。
“二长老?”
殷旧点点头,虽然面目还是遮掩不住的温和,但是南珩却敏锐的察觉到他满身疲惫,而且,酒气冲天,脸色苍白,双眸竟然是通红的。
“我来带他走。”殷旧言简意赅,“你也跟我走吧,禁闭结束了。”
南珩帮着他把祁烬自地上扶起来,搭到他背上背着,但是殷旧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南珩实在有点不放心,他有心想帮扶一把,又不想就这么离开。
他想等萧听寻来领他。
“师尊。”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冰雪中响起。
南珩抬头,竟看见苏叶揣着他那把折扇走了过来:“你喝醉了,小师弟我来背。”
他走到殷旧面前,举止优雅,却是一把将祁烬自殷旧背上拽下来,塞进南珩怀里,而自己迎面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殷旧。
“你若是不放心小师弟,和我说便好,做什么自己跑来?”他说着,拍了拍殷旧的后背,自袖中拿出一只葫芦,给殷旧灌了些醒酒汤下去。
殷旧这才慢慢醒了神,他有些脸红的自苏叶怀里挣出,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南珩,将祁烬接过来,温言道了声:“多谢。”
“没事,二长老客气了。”南珩不敢插手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但眼前这一幕,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突然,就在殷旧抬手抬手的一瞬间,南珩瞥见他腰间缀着的锦囊,许是刚刚的动作大了,自那锦囊中掉出了一颗鲜红的蜜煎樱桃来。
南珩蹙眉,苏叶已经背上了祁烬,殷旧跟在两人身后,正要离开,他道:“二长老留步。”
三人均停了下来。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二长老讲。”
他的话音才落,苏叶的眼神中蓦地闪过一丝冷厉。
“好,那你们两个先走,我耽搁一会儿。”不愧是长清派性子最温和的长老,殷旧很快应下。
苏叶带着祁烬走了,殷旧立在南珩面前,眼神中的醉意已经褪的差不多:“你想要问什么?”
南珩看着地上那枚鲜红的果子,想到他和祁烬在封妖之地,那镜妖说的话。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二长老,你怎么看待那些妖魔异类?”
“异类便是异类,伤人便该诛罚。”殷旧道,“镜妖的事情,你和烬儿引以为戒吧。”
他说完,又似想到什么,自袖中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南珩:“替我谢谢三长老。这琼脂露你收着,是我自制的,祛疤效果很好,背上的伤,回去好好处理一下,别留疤了。”
这是还萧听寻上次让自己给祁烬送药的人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