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仲满颔首,“好。”

吱吱又问姜话,“工作室筹备的怎么样了?”

姜话:“地址选好了,我去看过了,在淮北路,还不错,开始准备工商,税务方面的手续。”

“你俩留好联系方式,看着筹备,尽快吧,”吱吱又朝姜话说:“你带她去走会计那边结账去吧。”

姜话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吱吱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人名,“你想办法,帮我找到这个人。”

姜话瞥一眼名字,“主要是哪方面的作用?”

吱吱瞥一眼楼梯的方向,“训狗用的。”

席泽连足疗师都找过来了,还能是谁向他透露这件事的呢?

她需要再训一条狗,为自己所用。

席泽忙碌了一天,出了办公室准备赴约,走道上看见特助,“过来。”

特助走到席泽面前。

“事情办成了吗?”

特助是真怕了吱吱,不想以后成为靶子,且汉字又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大有操作空间。

于是,一如吱吱所料,他润好了洗澡,很聪明的摘了自己的责任,“席总,洛小姐看着不是很好,要不,你去看看她吧?”

两边都不得罪,也不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问题。

席泽要是去看洛吱,俩人要是和好,吱吱还会记着他这个人情。

完美。

电话里,吱吱似有似无的哽咽,低沉的惹人瞎想的声音又响在脑海回荡。

下巴崩成冷硬的线条,走廊的白炽灯给他渡上一层模糊的边,眸光没有任何温度。

特助拿不准席泽这是什么态度,到底是不满自己没办成事,还是生那位大小姐的气?

做一名打工人真心不易啊!

席泽珉了珉唇,“知道了。”

乘了专用电梯,下了办公楼。

悠悠夏日长,阳光总要七点多才会彻底消失,这个时间才六点多,夕阳余晖被拉成绚烂的云霞。

美不胜收。

席泽到包厢的时候,三个合作公司的老总已经在包厢了,年纪都比BBZL 席泽大一到两轮,同时笑着和席泽打招呼。

还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席泽并未看他们。

“席总终于来了,快来C位就坐。”

说话的是丰呈的吴总,公司主营业务是空间设计公司,许多专业国际品牌连锁酒店的设计都是出自他公司的手笔。

承包建筑公司的蒋总笑着打趣,“哎呦,还C位,这么时髦的词,这是最近在哪个干闺女那学的词?还是那个美国妞吗?难怪英语越来越好了。”

另一个总附和,“难怪我这英语始终也学不好,原来是缺了个美国干闺女。”

几人跟着附和哄堂大笑。

男人但凡是有钱有势的,诱惑都很大,富豪养小三,干闺女,这些腌臜事很正常,真正能坐怀不乱的很少。

席泽他爸年轻的时候就是其中一员,他更不奇怪,不参与,淡漠的听着,坐下玩茶杯。

吴总呸一口,“你胡说什么,就是网上随便看到的词。”

几人边笑着边到餐桌落座,扯了几句,席泽把话题往正事上引,丰呈的报价比公司的预算高出6%,他这趟酒局的目的,就是希望吴总能把价格降下去。

吴总诉了一些苦,象征性的给了个面子,降了百分之一。

一直坐在吴总另一边的女孩子瞅着机会出声,“席总,我特别仰慕您,能敬你一杯酒吗?”

席泽很厌恶就着酒桌往上飞的女人,向来不把这些人当回事,眸光淡淡撇过来,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看着清清纯纯,干干净净,有两分江雪的气质。

他又看一眼吴总,看来,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手拢上酒杯盖住,“我酒量不行,再喝就高了。”

“没事的,您不用喝,我喝了就行。”话音落下,女孩仰头,分酒器里面满满一壶酒一饮而尽。

席泽不为所动,淡漠的看着,自然有人出来打圆场。

这种饭局,女人通常是桌上的菜,接下来,女孩被几个老总轮流灌酒,还开了黄段子。

席泽游离在事件之外,专注的和吴总打太极,酒过三巡,吴总才松了口。

饭局散,席泽上车,看到女孩上了一个老总的后座,淡漠的收回视线,他瞥一眼腕上手表,十点了。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捏了捏眉心,吩咐司机,“去洛家”。

席泽不知道的是,他的加长林肯刚刚出现在洛家别墅视线范围内的时候,第一时间被派守在门口的白明捕捉到。

立刻开了对讲机,“姜管家,席泽的车子已经到了。”

“知道了。”姜话摁了对讲机。

对讲机是开了外放的,吱吱自然也听到了,对着镜子把头发抓的乱一些,拿过一瓶快见底的酒洒一些在身上,姜话又拿了几个空酒瓶摆放在她旁边。

半蹲下身,看着吱吱的眼睛,“我就站在外面,要是有危险,你就喊我,我会冲进去。”

吱吱是真喝了半瓶酒的,否则也糊弄不过去,眼尾猩红,有迷醉的媚态,手指在他眉BBZL 心点了一下,“你傻不傻?我能有什么事?”

姜话不和她对视了,眼皮垂下来,遮住眸光,“没事最好。”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嗯。”

席泽在门口下了车,穿过门前庭院,透过客厅透明的玻璃,远远看见一个轻微摇晃的身体,很熟悉。

他眉头拧了一下,加快脚步。

“小姐,别喝了,你已经吐了三回了,再喝你就要去医院洗胃了。”

吱吱抱着酒瓶往后缩,这一缩,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姜话及时弯腰扶住她。

席泽一下子冲过来,从另一边揽住吱吱放在自己怀里,浓浓的酒味迎面扑到鼻尖,盖了一脸,瞪了姜话一眼,“她喝了多少?”

边问,他视线一扫,扫到两个空酒瓶,又看到怀里这个,眉头拧成川字。

姜话:“连这瓶,三瓶了,下午就开始喝的。”

这都是洋酒,后颈很足,席泽夺了吱吱抱在怀里的半个空酒瓶,斥道:“你就是这么当她的管家的?她喝成这样你也不管?”

姜话珉了珉唇,没说话。

席泽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又瞪了姜话一眼,手抄过吱吱腿弯,打横公主抱吱吱往她房间去。

吱吱有些茫然的摸上席泽的脸,“阿泽,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席泽脸朝一边别开,长腿仍然是飞速移动,“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喝这么多酒?”

吱吱双手搂上席泽的脖子,表情呆萌,可爱的像个小孩,盈盈看向席泽,眸光蒙上一层水雾,“阿泽,真的是你来看我了吗?”

声音软软的,还有一丝哽咽。

纵是铁石心肠,也给化成了绕指柔。

“嗯,是我。”席泽手推开她卧室的门柄,把她放到床上,

吱吱抓着他的胸口猛垂,“你就会欺负我,你为什么总欺负我?”

说着,呜呜哭了出来。

席泽有些无语,“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吱吱:“你还逼我赶走姜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席泽吁一口气,温声解释,“他对你居心不良,我这是为你好。”

吱吱,“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了一个替代品,这样我就不那么难过了,你又要我换。”

“你新找的这个管家,年纪好大,床上肯定没有姜话来的好……”

“啊”字还没出口,她肩膀被席泽大手猛的死死拽住,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是的,“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吱吱有那种醉酒之后的慢半拍反应,“你找的管家对我来说是有点老啊,看着就不行。”

“姜话碰你了?”他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碰你哪了?”

吱吱:“就是do了啊。”

“洛吱!”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自爱?!”

“啊?”

席泽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

“我不自爱?”吱吱跳起来,眼睛红的更厉害了,死死瞪着席泽,好像就瞬间醒了酒,跳下床,“你过来看看。”

吱吱拉着BBZL 席泽走到一个透明的玻璃柜子面前,打开,一件件如数家珍。

“这个,是我九岁生日,你送我的芭比娃娃。”

“这个,是我们十岁那边,在九寨沟旅游,一起买的银杯,你一只,我一只。”

“这个,是十三岁那边,你送我的玉佛。”

“这个,是十五岁那边,你送我的香水,香水没了,瓶子我都存着。”

“十七岁那边,你开始有了收藏万宝龙钢笔的习惯,每年你过生日,我都送你一只,我自己跟你用同款,我香水跟你用一样的,衣服也喜欢跟你穿一个牌子的。”

“不管是你送我的,还是我送你的,从小到大,我一件件如数家珍。”

她又从下面柜子里搬出很多相册,“这里面,有我们从小到大一起的所有合影,每张照片,哪一年拍的,有什么故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从小到大,我爸,你爸妈,引导我的就是,以后,我们两家会联姻,我会嫁给你。”

“我怀揣着所有的少女心,暗恋你,等着嫁给你。”

“我也准备我的第一次给你,”两滴泪压着眼睫落下来,眼中蒙着薄透的水光定定看着席泽,“可是你不要我啊。”

“你不要我了啊。”

“你忽然告诉我,你跟江雪在一起了。”

“这些年,我的所有付出是错的,少女心是错的,梦想的未来也是错的。”

“你让我怎么办?”

“嗯?”

“你知道你说你这些年把我当妹妹的那一刻,”吱吱食指戳着自己的心脏,“我这里有多疼吗?”

“嗯?”

席泽往后踉跄了一步,身子有点不稳。

吱吱迈着步子逼进他,把他一步步逼的后退,“你不要我,回到家,我爸还坚持要我联姻,我不同意,他打我,你让我怎么办啊?”

“你们都不要我,”吱吱捂着胸口,“我一个人好难过。”

“我那时候就想,谁对我好一点,一点点温暖就可以了。”

“真的,一点点温暖就够了,我就不那么难过了。”

“然后,我喝了酒,他长的又好看,然后,我们就干·柴·烈火了。”

吱吱抓了抓头发,“你要给你描述细节吗?”

“洛吱!”席泽一拳倒过来,吱吱眼睛都没有眨,擦着她的脸颊,玻璃柜嘭一声碎成渣,他绷紧的拳头上,细碎的玻璃扎进血肉,“你怎么能成这样?”

“你是在报复我,故意气我对不对?”

吱吱:“你非要我换管家也行,换个长的好看的,我能下得去嘴的。”

“洛吱!”

席泽又在柜子上落了一拳,更多的玻璃渣扎进血肉,鲜血顺着弯曲的拳头滴答滴答滴在地板。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红的吓人,死死盯着洛吱,转身,门被狠狠摔出声。

他走的像一阵风,没看到站在一侧的姜话,耳根已经红透了。

他走近屋里,来到吱吱面前,“没事吧?”

吱吱用湿巾擦着手,“没事啊,收拾一下吧。”

姜话拿来扫帚,利BBZL 索的扫干净地上的碎玻璃,擦干净地上的血。

收拾干净,带上房门,又轻轻说了两个字:

晚安。

一个原本应该拥有灿烂人生的人,忽然因为自己,毁了,堕落到了深渊。

谁能承担的起这样的负罪感?

从洛家出来,手简单处理了一下席泽就泡在酒吧里了,胸口闷的要炸了,一杯接一杯。

他坐的是最角落的位置,却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席总,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穿着花衬衫,穿的很骚气的男子端着酒杯,笑眯眯问。

单方面认识席泽,跟他套近乎是常有的事,席泽这会子也没心情和他应酬,看一眼,垂下眼皮,没做声。

男子自来熟的坐下,其实他是这间酒吧的股东之一,因为喜欢泡吧,所以才开了这间酒吧。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他指着前面吧台,“这里我熟,那个,就梳着两个长辫子,装的挺清纯的那个,浪的很。”

“几句话就能搞到手,我喊她过来陪你吧。”

席泽捏着酒杯的手死死捏紧,下一秒,站起身,酒杯咣当一声砸在黑色大理石桌上,炸出乒乓脆响。

他身量高,俯下身,抓着男子的花衬衫领子,拎狗一样拎起来,“你说谁随便?”

他的表情像是要把男子吃了,男子吓的嗓子都发颤,“没,没事。”

席泽又狠狠把男子摔回沙发,“什么东西!”

转身往外面走。

酒吧柜台,一个女子醉的很厉害,意识已经模糊了,口齿却清晰的叫着一个人名。

这个名字,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脸上有泪。

被一个男子捡尸,背着往外走,一边嘴里说着淫·秽的话,手不老实的摸着女子。

这种事在酒吧很常见,他从来也没管过,跟酒桌上那些女人一样。

席泽不是没见过,这一刻,脑子嗡嗡的,不自觉想起,她也是……这样的吗?

干净的身体,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某一天,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当做玩物一样取悦着。

或许,在床上的那一刻,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脑子嗡的一下炸了,血一突突的在太阳穴涌,头皮发麻,一脚把男子踹到地上,女子也跟着摔到在地上。

“把人放下。”

男子被突然蹿出来的席泽踹的懵逼,但是看到他腕上昂贵的手表,嚣张强势的态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怂了!

“给你就是了。”男子缩着脖子走了。

席泽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司机很快赶过来。

席泽下巴指着睡在地上的女孩,“你去开个房间,把人安全送过去,找个女的照顾一下,钥匙给我,我让陆师傅来接你。”

司机:“席总,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要不你等我一会?”

席泽直接抽走他手里的钥匙,“几步路,没关系。”

司机照席泽的吩咐扶着女子往酒店去。

席泽走到车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吱吱那些话在脑子里嗡嗡的,他胸腔被什么东西堵着,整BBZL 个人都要炸了!

分着神,踩着油门不知不觉就用足了力,车子咣当一声,撞上了前面的墙。

手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