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绕弯子,随口提点了两句:“li
这两年钻研古董珠宝,前些日子环球娱乐的老总明里暗里向我们同事打听唐朝镶金兽玛瑙杯的资料,你若真想打动她……不妨从这个入手。”
顾罄敛住思绪,招来范老六耳语一番。
三分钟后,桌面上赫然多了一件玉器。
兽双耳为杯柄,镶嵌玛瑙、金帽。玉器置放在透明保护罩中,何舒文掐灭烟蒂,上下扫了眼桌面上的物件,片刻后赞了一句:“没想到你这边还真有开门货。”
“全赖舒文姐提点。”
顾罄这话刚说完,屏风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考虑到何舒文的身份,顾罄提前让范六阻了手头所有的预约,让店里安静一些。
按道理这个点儿不会再有客人来访,顾罄瞥了眼范六。
后者显然也是不知哪里出了纰漏,连连告罪退了出去。
大徒弟恒久已亲自过去接待,厅外复古的小圆桌上布了茶水。
距离远,范六隐约看见两位靓丽的女士正与恒久谈话。
范六见恒久陪着一张笑脸,料想那两位客人进来必是走的恒久的关系。
忍不住暗骂一句,混账东西,他一刻不盯着,徒弟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一回大小姐带贵客来店谈事行程隐蔽,不好向外透露。他便也没有提前把闭店的理由告诉徒弟们。
谁知道稍一溜神……
一时没辙,见徒弟拿出了前些时日防唐朝镶金兽玛瑙杯做的赝品,此刻正在为那两位娇娇的小姐介绍。
范六便也走了过去,打着尽快赶人的盘算,没有摆出好脸色。
米童托了环球影视老总的关系,联系上范六的徒弟恒久。
仅仅进店便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残阳挂在天边,露出个红彤彤的圆盘,不一会儿,就往云层里散。
对面号称范六大徒弟的恒久,操着地道的港城语介绍唐朝镶金兽玛瑙杯的来历。
凌妤双手托腮,本地话她听不太懂,尤其是这种本地话还夹杂了乡音,她就更加听不懂了,白腻的脸蛋沐浴在夕阳中,光芒一时晃的人昏昏欲睡。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睡着,凌妤转过头问米童:“他说什么?”
米童对古董界的行话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成色、雕刻、一窍不通。
于是掠过了恒久冗长的古物介绍,简单总结了一下:“她说你长得漂亮。”
凌妤摆摆手,操着不太正宗的港城话:“我唔中意你,你唔噻想咁多。”
她这话一出口,空气里染了尴尬,恒久神色僵在脸上,抬眸看见他师父铁青的脸色。
神色更僵硬了。
一旁米童就没那么端的住,哪怕隐忍了片刻,笑声免不了溢出几缕,她忍住抽搐的唇角:“不是啦,他说你长得好看,美人配玉器,刚刚好。”
凌妤笑眯眯的点头:“那你跟他说,美人是货真价实的美人,玉器不定是真玉器。”
屏风内,何舒文一口茶水梗了一下,拿眼尾扫了眼从刚才就没有说话的顾罄,眼底掠了层诧异,何舒文故意打趣她:“那小员工宰肥羊的行为看来进行不下去。”
顾罄微征,隔着百鸟朝凤的屏风看不清外边的客人,但她自己女朋友的声音,以及那嚣张到为所欲为的语言艺术,她能不认不出来?
拿在手里的小银壶微微不稳,溅出一滴水,这个不太稳重的行为令一直观察她的何舒文心里有了隐约猜测,她问:“认识?”
顾罄诚实的点点头,作势准备起身。
范六撵走恒久,自己坐在了徒弟的位置上。
他穿了清朝短褂,黑圆的帽子落在头顶,身后甩上一条发辫,乍一眼便是一位雅致的古代老先生。
“小姐看来懂行,刚才是我那徒弟不懂事,二位若不嫌弃,这件小物件就当给您赔罪。”范六说着话,示意身后店员将恒久防的赝品给凌妤礼盒包好。
原本这件赝品成色不错,防的极真,市场价格至少五万保底。
搁平时万万不会随便送人,但这会儿老板和老板的贵客都在店里。
闹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范六只想破财消灾顺便将眼前二位小姐礼貌的送走。
“先生误会,我二人只打算看一眼贵店一眼货。”
一眼货是行话里的真货,凌妤其实对古董没兴趣,只对这件古董的人文价值以及鉴定方法,细节描述有兴趣。
这会儿见范六来了,她当然是要问的。
可惜对面的老先生不太友好,他简单和凌妤介绍了一下这只价值不菲的玉器材质酒杯的来历。
凌妤问了两个专业内的问题后,便听出了范六语气越来越不耐。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范六不太好相与的□□脸:“唐镶金兽玛瑙杯目前为止Z国只有鱼藏一家拥有,年前老板在S国慈善晚会上拍下来,花了足足十亿。因此店内通常是不对外展示。”
“不然我买下来呢?”
范六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要,但这件藏品顾罄要用来送人,范六肯定不能答应凌妤,于是冲身后服务生耳语一番。
过不多一会儿,桌面上重新出现了一只新的唐朝镶金兽玛瑙杯。
这是范六自己防的赝品,一般他出手防的赝品,大约就是九分真了。
本着将人打发走的心思,范六张口要三十亿。
米童都快被他狮子大开口的行为气笑了,见凌妤压住自己的手,只好回头:“这东西这么贵,算了吧。鱼鱼,我实话告诉你,你今年那点收益买不起这个。”
凌妤瞅着桌面上的玉器,以眼神询问范六自己能不能凑近瞧一瞧,后者给了个随意的眼神。
见凌妤执意要买,米童只好改口:“但呢,你老婆有钱 ,你问她要,三十亿也不是不可能。”
凌妤俯身细致的看了一眼玉杯,抽回视线,歪在沙发里。
范六问:“小姐,您是需要家里人亲自过来代付吗?”
凌妤抿唇笑:“你真要她过来,指不定会把您这摊子掀翻去。”
“先生这只小玉杯,我瞧着像是近现代手工防的,做工精细,比刚才那件赝品高出几个档次,但赝品总归是赝品。”
凌妤一语道破这是件防品,范六脸色都挂不住了。
一般人很难看出来这件物件真假,他是用真玉雕刻,除了杯体稀有的缠丝玛瑙找不到替代品,这件玉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凌妤见他愣在原地,语气极尽和蔼:“朋友介绍鱼藏的东西全是好东西。只没想到来了才知道名不副实,这种东西连我都看不过眼,更何况我老婆那种……金尊玉贵的人物。”
凌妤语气一顿,想到顾律那张嘴,她又说:“您口下积德,指不定她把您这破店告到工商局,文物局。”
米童在一边听的笑出声。
凌妤将范六骂的狗血喷头,连带了警告,小老头正没脸,眯下眼。
他身后的徒弟倒是有颜色的开了口:”小姐,您若入不了眼,还请这边请。”
意思是没得谈,滚!
米童止住笑,这回豁的站起身,作势要和这卖假货的范先生理论。
凌妤扣住米童的手腕,止住了米童的行为,她之前进来的时候观察过,刚才门口几个闹事的男人都被店员轻描淡写几句话挡回去了。
这证明这件古董店来历不一般,她虽然不怕,但带着一个米童,不至于在搞不清楚敌人底细的情况下,跟人硬碰硬。
与顾罄相处久了,凌妤确乎觉得自己学会了有点儿伺机而动的城府。
这么想着,她懒洋洋侧眸,原本准备拉着米童离开。
忽然一道凉薄的冷嗓从最里面的屏风内传出来。
“老范,你这不是丢份。”
此话一落,凌妤瞳孔骤缩,搭在米童手腕上的手指僵硬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