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月知道他会害怕,所以才适时提醒他。
“阿离,别怕。”此刻的千山月更像是晏离舟的长辈,它安抚着晏离舟,像哄一个午夜梦回被惊醒的小孩。
“阿离,抓住我。”光靠它自己,不足以击杀眼前的东西,只有晏离舟能催动它所有力量。
“我不敢。”晏离舟闭上双眼,全身颤抖,他能保持站立都算好的了。
这次可不像上一次的黑雾,他是亲眼看到过那女鬼狰狞的长相。
“害怕就闭上眼睛,离舟,你还有我,别怕……”千山月循循善诱,“你要是放弃抵抗,它会将你撕裂,将你扒皮抽筋……”
“别说了!”晏离舟都已经打了退堂鼓,千山月这些话又将他拉了回来,他颤颤巍巍握住千山月,“要、要怎么做?”
千山月像是欣慰地笑了,剑光一闪,晏离舟下意识闭上眼睛,握住千山月的刹那,他的身体又像上一次般自我行动,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滚烫,自己和千山月的完美契合,明明这是原主的身体。
黑暗中,有东西剐蹭着他的脸颊,他分不清是房内舞动的白绫,还是那只女鬼的发丝。胜负只在几招之间,剑尖刺穿了什么东西,寒意从他经脉窜过,千山月的温度骤然变低,他像握着一块千年寒冰,冻得他想放手。
女鬼的笑声止息,经千山月提醒,晏离舟才缓缓睁开眼,周围的景物在他眼前破碎,如同升空的绚烂烟花,在下一瞬重归黑暗。
晏离舟站在空空如也的房间内,白绫,女鬼皆消失无踪,门扉半开,散开的月色照了进来,拉长了他的影子。
“离舟。”瀛朝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晏离舟意识重回,恐慌重临,迫不及待想要抱紧大师兄,以求安慰。
月色下,瀛朝雪神色紧张地站在门外,看到门内的晏离舟,他焦急道:“半夜三更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晏离舟同样茫然,他跨过门槛抱住瀛朝雪,刚才打架赶不上,现下恢复平静,迟来的眼泪扑簌簌往外落。
“多大了还哭?被人看到了会被笑话的。”瀛朝雪说着,抬手擦去晏离舟的眼泪。
“呜呜大师兄还有我,我也要吓死了。”千山月凑到两人中间,拿剑身磨蹭着瀛朝雪的臂膀。
晏离舟被瀛朝雪反手抱住,哭是不哭了,心里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你突然不见,可担心死我了。”
瀛朝雪的声音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困意席卷,晏离舟眼皮莫名沉重,“大师兄,我想睡觉。”
瀛朝雪:“睡吧,有师兄在,师兄带你回去。”
……
闷哼声蓦然响起,晏离舟一把推开瀛朝雪,千山月的剑刃淌着血,大叫道:“阿离!”
晏离舟捂住流血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面色冷然,抬眸紧紧盯视瀛朝雪,“你是谁?”
瀛朝雪一愣,他没料到晏离舟会割伤自己唤得清醒。他眉头微蹙,朝晏离舟张开双臂,紧张道:“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快来师兄这,师兄带你回去。”
“你是谁?”晏离舟抓紧千山月,重复道。
月色下,男人温润的眉眼闪过一抹狡黠,嘴角咧开诡异弧度。
“我是瀛朝雪,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