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怕她危险,惊墨本来就舍不得对她疾言厉色,现在面对她的温声软语,他更无法继续板着张脸了。
他摊开手,面无表情地递了过去,好让她看看随便接近这些小东西的后果。
嘶哈!
宁宁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刚才他及时出手,被咬成这样的人就是她了。
这万一咬在脸上,留下疤痕,更是不堪设想。
“对不起啊!”她握着他的手,心里一阵疼痛,鼻头一酸,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惊墨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慌了,他可不擅长应对哭兮兮的小姑娘,“又不疼,你哭什么?”
啪嗒!
一颗鲛人泪砸在鲜血淋漓的手心,顿时就止住了血,皮开肉绽的地方开始慢慢愈合。
“啊?”宁宁讶异地抬起头,一脸迷蒙,“没哭啊,只是挤点眼泪,给你止血。”
手上虽不疼了,他的心却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这点小伤,本来也不值得她伤心难过。
宁宁低头在他的伤口处吹了吹,谁说她不难过了,她是心疼的。
又不是专业的演员,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疼痛,眼泪怎么可能说掉就掉。
他明知道这东西会咬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过去,她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就不会无动于衷。
但她偏不告诉他!
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是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宁宁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把手还给了他。
惊墨收回手,咕哝了一句,“婆婆妈妈,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宁宁瞪了他一眼,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她刚刚积累的感动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本尊不能在这待太久,快呼唤你那小破鸟吧!”
一想到那个妖界太子,他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他们这几个人中,不管是他,还是那两位,哪个不是外形出众,哪个不是万里挑一,众人瞩目。
千羽那小子倒好,不以人形示人,整天变成一只破鸟。利用小姑娘喜欢小动物的心理,一天到晚缩在宁宁怀里,和她亲亲热热,简直无耻,看到他就来气。
“哦!”
宁宁清了清嗓子,张开嘴,刚发出一个音节,又闭上了嘴,再次清了清嗓子。
如此反复几次,惊墨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峻,“受凉了吗?”
她赶紧摇了摇头,一跺脚,索性转身背对着她,闭眼歌唱。
虽然她之前已经唱过两次,可是当着他的面,就是莫名地感到害羞。
人鱼唱晚的歌声哀婉凄绝,响遏行云,漂浮在空中的水烟草瞬间静止不动,像是在静静地聆听。
一首曲子唱到一半,宁宁便被扑了个满怀,奶油般香甜的味道铺面而来,她睁开眼,对上那张粉雕玉琢、艳若桃李的脸,心情豁然开朗,如同置身于春暖花开的三月时节。
尽管分别了没多久,宁宁看到这张脸却是分外的想念,上次见他,他全程都是小鸟的化形,这张脸却是久违了。
“还不放开,找死吗?”冷冽而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宁宁如梦初醒,猛地推开千羽,后退了一步,她差点忘了,魔尊还在这呢。
千羽那孩童般纯净的笑容冻在了脸上,他望向惊墨,脸上显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愤然道:“宁宁,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我要跟你绝交!”
怎么动不动就绝交啊,宁宁听了这话心里倍感委屈。
“绝交是吧?正好!”惊墨双手揽住宁宁的双肩,将她掉了个头,“我们就此告辞,不用送。”
千羽双眸燃起熊熊烈火,声音森然,“惊墨,这是我的地盘,你休想来去自如!”
他年纪小,修为不够,在魔尊手上吃了不少亏。可现在是在妖界门口,他若是眼睁睁看着魔尊将宁宁带走,那就是奇耻大辱了。
宁宁莫名其妙,她就是懵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怎么情况演变成这样,她无奈道:“尊上,你别开玩笑了,快放开我吧!”
千羽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些宁宁听不懂的话,随着他的念诵,云间飞出几只形容凶恶的鹰妖,地上钻出一群摇身摆尾的花妖,更夸张的是,地面忽然晃动起来,一群重量级的妖兽朝着他们的方向奔了过来。
宁宁扶住隐隐作痛的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