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山和桓峰良久,见他并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只能闭着嘴默默低下了头。
曲广言让他们几人想想主意,但顾舟山哪里有什么主意,只能求助于桓峰。哪想桓峰如此铁石心肠,一点提示都不给!
唉,说不定,就连桓峰,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去呢?
顾舟山偷偷抬眼又看了看面前高大的人,只觉得桓峰一脸沉着冷静,胜券在握,就是从来不会主动做事。
联想起他以前曾对顾舟山说过的话,顾舟山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些东西,自己是应该尝试自己去解决和体验,而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
想到此处,顾舟山点了点头,给自己鼓了鼓气。
桓峰能怎么办呢?他还不是只能微微弯了弯眼角,伸出手指在顾舟山的小脑袋瓜子上轻轻揉了两下。
曲广言默默看着这两人打了一会儿哑谜,然后把头扭向了另外一边,撇了撇嘴心道,想让这几个人集思广益想出个什么办法来,果然是没什么用的。
专业领域,还是只能让他这个专业人士来解决啊!
曲广言撸起了袖子,看着满室的鬼气,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既甜蜜又沉重。
顾舟山刚回过身子,屏气凝神,正准备再仔细看看门边有什么线索,突然发现桓峰动了动身子,看向了他们来处的方向。
“怎么了?”顾舟山刚问出一句话,就看见一旁的曲广言也猛地抬起了头,望向了同样的方向,神情凝滞了半晌,侧着耳朵在听什么。
于是顾舟山也跟着把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逐渐听到了一阵急促且熟悉的跑步声和喘息声。
曲广言已经迈开了步子,朝着来路慢跑而去。
顾舟山抬起头,看着望着他,一副等待模样的桓峰,也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一个一脸懵逼的邹阳茫然地追了上来,谨慎又小声地问道:“咋回事儿啊?你们,你们去哪儿?”
“我听到那边有动静。”顾舟山小声回话道。
动静?什么动静?
邹阳没有再问,跟着回到了那个破碎的大门边上,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从这个房间里照射出去的浅色烛光中,那个明明已经从其他地方跑走的赵狗蛋,此时却像已经精疲力尽一般,急促地喘着粗气,沿着之前走过的路,正脚步沉重地向这边走来。
黑暗中只能看见他不断跑动着的下半身的衣裤。
不知为何,这衣服的模样比之前还要湿,好像赵狗蛋又回去水中滚了一遍似的,在衣角和裤脚正在不住地往地上流着成股的水流。
曲广言站在破碎的大门边上,看着奇奇怪怪的赵狗蛋,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
顾舟山看得也觉得有些渗人,不自觉地朝桓峰的背后躲了一下,被桓峰拍了拍手臂,安抚了两下。
直到赵狗蛋彻底踏入了光明中,他脸上无神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那双莫名有些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直直地看着这扇已经破碎得看不出原样的门,似哭似笑地哀叹着:“我,我怎么,又回来了?”
赵狗蛋似乎跑累了,或者也是再找不到奔跑的方向,弯着腰,停在了门口。
赵狗蛋的身后是一个个土坑,以及土坑和道路两旁塞满的泥塑的兵俑。
顾舟山见他停了下来,手边又贴着桓峰身上的体温,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朝门外的赵狗蛋问道:“你不是从其他地方跑走了吗?怎么,怎么又从后头转了回来?”
“对啊,我从其他地方跑走了……”赵狗蛋弯着腰,微微喘着粗气,呆愣地重复了一遍顾舟山的话,才回忆似的说了起来,“前面那个房子我也来过,但是之前来的时候,根本,根本没这么多财宝。我,我不敢碰,冲到了上次见过的门前,使劲推……但是我推开门,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我一头栽了进去……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竟然,又回到了水里……”
赵狗蛋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迷惑,和顾舟山此时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回到了水里?
难道门后头,连接着之前他们落下来的暗河?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看这个构造,那间门和暗河明明处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啊……
顾舟山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清楚这墓室以及里头暗河的构造,只能继续问道:“然后呢?”
赵狗蛋呆滞地呼吸了两口,继续重复了一遍:“然后呢……我就从河里游上来,顺着路跑,跑……就回到这里了……”
曲广言皱着眉头,插了一句疑问:“我们之前从水上爬起来,进了这个满是土坑和兵俑的房间后,你为什么要跑?”
赵狗蛋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东西,才会让他如此慌不择路向前逃走?
“为什么要跑?”赵狗蛋一愣,“我,我为什么要跑……”
赵狗蛋抱住了头,茫然中掺杂着痛苦,脑子似乎断了片,想不起来自己奔跑的原因,只记得……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这里有,有……”
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