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九黎宗(2 / 2)

想入灵修体修剑修的,除了检测灵根资质等,就是直接比试了。

而想入丹修器修食修的,除了需要相应的灵根,还要考核认识至少上百种炼材,并且能说出其炼材属性原理等等;

至于其他的符箓阵法御兽什么的,只能要求有最基本的灵性就行了。

南山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全场的考核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突然瞥见太初给每位峰主管事拿了份名单,还跟他们耳语了一番什么。

正看得无聊的他立马跑了回去,“阿篱!”

东篱抬眼看是他回来,“你怎回来了?不看招收弟子?”

“都还在考核呢,没什么好看的。”南山无聊道,“又没有跟我一样的雷火灵根,招收弟子没我的份。”

东篱微微好笑,“你还真想收徒不成?”

南山是真心觉得,“如果真有跟我一样雷火灵根的人,收个徒弟玩也不错啊!”

东篱失笑摇头,幸亏没跟他一样雷火灵根的人。不然他自己都还没定性呢,岂不是要误人子弟。

南山看到东篱正在伏案刻着什么东西,挪了把椅子也趴过去凑到他跟前,“你在忙什么呀?”

“刻功法。”东篱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得把我脑中记得的功法全部刻录下来,以后好填充藏书阁。”

虽然说自己悟道最好不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南山一样天赋异禀、悟性奇佳,能自己悟出功法。

大部分人,都还是要先借住别人的道,再慢慢领悟自己的道。

南山闻言也来了兴趣,“那我要不要也把我那功法给刻录下来?说不定以后就会有雷火灵根的人来呢!”

东篱顿了一下,想了想,“也行。”

随即看他,“想学怎么刻录功法?”

“嗯嗯嗯!”南山眼睛晶亮地连连点头,阿篱好久没手把手地教他东西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东篱并没有手把手地教他,而是让他直接拿起一块法牌,神识探进去,灌入灵力演练招式时,打下一抹教学的神念就行。

这样,别人接收吸收了功法进识海,就会像南山当初吸收那块《雷霆怒炎》的功法一样,不仅有文字有招式,还会有小人一招一式地演练。

南山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照做。

这事虽然东篱两三句就说清楚了,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很难。

南山一连废了好几块法牌,才渐渐找到手感。

正心疼自己浪费了这法牌呢,东篱却让他继续刻,说是这法牌只要有材料,太初可以批量生产。

南山这才安心地继续刻,直到三十多块的时候,才成功地刻录了金丹期领悟的九式进法牌里。

南山立马拿给东篱检查,“阿篱,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东篱神识扫了一下,点头,“没错。你就这般九式一诀地分批刻录,正好让人一诀一诀地学。”

南山顿时美滋滋地开始刻第二块,“这样,以后我也是有功法传承下去的人了。”

东篱笑,他这般高兴,大概就是太初所说的成就感?

待刻好元婴时领悟的九式,南山有些意犹未尽地问,“对了,阿篱你的传承功法是什么?你也刻录下来传给后人吧!”

东篱却摇头,“我的道法是这世间的万物万法,这个会随着世界的沧海桑田而变化,没有固定的传承。我会把我懂的都刻录下来,以后也一样会造福世人。”

“哦。”南山想想也是,阿篱这际遇而造就的道法特殊,估计世间仅有一份,好像确实没法传承。不然,谁还能跟阿篱一样,去个新世界创个世?

待忙得差不多,外面的考核也进行到尾声了,开始进入收徒的最后一步。

南山兴奋地拉着东篱往外跑,“走了走了,去看别人收徒了,多有意思啊!正好看看我们九黎宗,以后都有哪些人。”

东篱无奈地被他拽着往外走,“不是让你端方稳重些,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

“哎呀这里又没外人!”南山丝毫不以为意,等走到考核广场,才装模作样起来,看得东篱微微好笑。

而广场正跃跃欲试准备挑选自己相中的弟子的各峰主长老,见到东篱出来,赶紧起身拱手微微鞠躬见礼,“阿篱。”

这喊得考核众人一愣,他们还以为是宗主来了呢,没想到是直接喊名字?这是什么称呼什么身份?

这不怪他们发愣,因为东篱没打算做什么宗主,也没打算处什么职位。而现在各峰主长老都是化形的灵族海族,初识时,彼此就是平等的姓名相称,自然就习惯了,也就延续这称呼了。

东篱抬手示意他们忙自己的,他就来随意看看。

各峰主长老就立马又忙挑徒弟了。

东篱有注意到,明明是金土灵根的顾横居然跟天罡峰的峰主大熊狮学了体修,谢知非跟铸剑峰同是冰水双灵根的峰主蓝岸学了剑修,木火灵根的郁兰亭去学了炼丹,金火灵根的赵高去学了炼器……

总之,五花八门的都有。

南山微微侧身凑近东篱耳边低声,“那个谢知非,是这批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的,金丹中期。而且,我看了他几场比试,变招和反应非常快,资质和悟性应该都不错。可惜不是雷火灵根,不然我就收了。”

东篱笑了笑,他怎么还惦记着收弟子?

见他实在喜欢,正想建议他收几名雷灵根或火灵根的记名弟子,不亲传的话,应该影响不大。

可还没开口呢,一道清亮软糯的声音在他们俩跟前响起,“请问,弟子南山能否拜仙长为师?”

正悄悄咬耳朵的两人突然听到这话一怔,疑惑转首看去,然后都有些微愣——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长得好像以前的南山!

只不过,以前的南山英气些、硬朗些;而这个人,则更是软萌些、可爱些。

南山顿时脸色一变,立马转头看东篱。

因为眼前那个人,是殷切地直直看向东篱的!

眼神里,还无比地欲语还休。

特别是,他干嘛也叫南山啊?什么意思啊?!

南山莫名紧张地伸出手,用小手指去悄悄地勾东篱背在身后的手——的小手指,急切又轻轻地晃了晃,状似撒娇、也似在询问:这是咋回事?!怎么有人顶着他以前的脸和名字,来东篱面前来刷存在感?!

因为他跟东篱站得近,借着长袍广袖的遮掩,倒是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而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东篱,神色丝毫未变,看眼前人如同看在场的每一位弟子一般淡然无波,“我不收徒。”

然后用被南山勾住的小手指勾了勾南山,示意他稍安勿躁。

南山正心下一悦,谁知对方被拒绝了还紧追不舍地问,“为何?”

南山立马又用无名指勾住了东篱的无名指,加大力度地勾了勾。

东篱任由他在背后作乱,实话实说,“我无一专精学艺,不好误人子弟。”

可众人都觉得东篱是谦虚婉拒之词。

而那个“南山”也不死心,十分可爱软萌地体贴道,“没关系的,弟子能学到仙长一星半点的本事,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萌哒哒的语气立马让南山再用中指勾上了东篱的中指,晃晃,示意他快拒绝。

东篱也没见过这般不识趣的人,神色微冷些,“你无关系,我有关系。我一无时间、二无精力、三无兴趣传道授业,你另拜明师去吧。”

说完,就感觉南山食指高兴地搭上了他的食指,用大拇指敲敲他手背,示意他放开。

可惯会得寸进尺的南山,手指立马趁势挤进了东篱的手指缝里,跟他直接十指相扣。

扣得东篱微怔,往回收了收手,却被南山紧紧地扣住了。

东篱微微侧眼,示意他松手。

南山故意目不斜视地看前方,可努力想往下拉平的微翘嘴角,可眉眼里怎么都遮不住的灿然,明显地表示他是故意装傻“视而不见”的。

“……仙长?”

东篱回过神来,看见眼前的“南山”一脸疑惑试探似地看着他,顿时不明显地微窘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人说话时,居然失礼地“玩”背后小动作。

但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更失礼?他都已经那么明确地拒绝了,他为何还要死缠烂打?所以东篱不悦皱眉,声音都冷了些,“还有何事?”

对方一脸楚楚可怜般地乖巧哀求,“仙长,我会很乖的,也会很努力修炼,请您收下我吧。”

东篱刚无语:“……”

南山就按捺不住了暴脾气,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这人怎地这般不识趣?!我家阿篱都说了不收徒,你这般软磨硬泡到底是何意?我都不得不怀疑,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用心!”

“我没有!”对方立马委屈地看向东篱,一脸受了冤枉还无比地虔诚地表示真心,“我只是特别仰慕仙长的本事,想拜他为师!”

南山看得立马眼睛一瞪:这绿茶白莲花的作派是想闹哪样……哎不对,绿茶白莲花是何意?他咋突然蹦出来这么个想法?

南山被自己突然蹦出来的想法一愣。

而东篱,根本就不想再搭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直接招手让一旁执法堂的长老过来。

目前任职执法堂长老的,正是看谁都想削一顿的人鱼族·利爪,他化形后人高马大、长相又凶悍,他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啥事?!”

东篱示意眼前的人,“我们九黎宗庙小,实在容不下这座大佛,你请他去另谋高就吧。”

那个“南山”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不不不……仙长,我只是想拜您为师……您是最厉害的不是吗?我没有说……”

尖牙却直接瞪过来打断他,“哟?!好大的胆子啊你!居然敢来我们九黎宗捣乱?问过我没?”

“我、我没有!”对方又急又慌地连连摆手否认,“我只是想拜师而已。我现在不拜了,我拜别人去……我通过了考核的……”

“骚扰我们阿篱还不是捣乱?”尖牙根本就不容他多辩,直接一爪子抓起他,在他惊慌惨叫中,直接大力地往宗门外一甩,“走你!”

然后,对方就一下子被他甩去了天边,化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东篱在也一旁听得嘴角微抽,侧首轻声问南山,“他这话谁教他的?”

“猪猪。”南山低声闷笑,“猪猪说日后要接触中界人,就给他们都紧急培训了一下中界人的日常用语,以免以后沟通存在阻碍。”

东篱:“……”

抽了抽手,见南山还紧扣着他的手不放,顿时警告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开。

丝毫没有被警告到的南山低低一笑,捏了捏他的手,才又乖又怂地慢慢放开。特别是手离开之后,还用手指轻轻地抠了抠他手掌心。

东篱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忙着收徒,他无意逗留,就转身往前峰的主殿里走去。

南山刚要跟上,却瞥见之前噤若寒蝉的众人,似乎有不少人在意无意地偷看过来。

想起刚刚那个跟他以前一样长相一样名字的人,南山嘴角微讽地勾起,边慢悠悠地往主殿里走,边神识铺展出去,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偌大广场上,某个人群角落里的低声对话——

“首长,计划E失败。”

“我都说了,这馊主意不行!凭白惹人反感!”

“这不是,难得碰到一个跟南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嘛!就想试试。”

“试什么?有什么好试的?!”

“之前仙长能对南山那般好,亲自指点教导,大概是喜欢那样的乖巧男孩吧。”

“所以我们就想打造另外一个南山,希望能尽快拉近与仙长的距离。”

“这样他若能多指点这个南山,我们也跟着受益不是?”

“是啊!自从南山走了以后,我们再也没受到过仙长的指点了。”

“所以你们就想到替身这个主意?!简直荒唐!”

……

南山听得这里也嘲讽冷嗤:确实荒唐!居然找替身来取代他在阿篱身边的位置?真是异想天开!

小老板是那么好抢走的?他南山本山还在这里好吗?

“小老板?”走在前面的东篱突然回头看他。

南山这才惊觉过来,原来他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口了!

看着东篱那怀疑地看着他的眼神,南山心下慌了一瞬,“这、这不是以前南山喊你的称呼吗?我、我不能喊吗?”

东篱看他慌神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说实话,你若撒谎,我会对你失望的。”

这话说得南山心尖一颤,忙不迭地澄清,“其、其实,我好像记得一点以前的事情。”

“很好,原来你记得。”东篱顿时让人瘆得慌的笑意深深。

“没、没呢!”南山忙伸出一小截手指表示,“就记得一点点、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而已!”

东篱笑容不变,柔声细语地问,“都记得什么?”

这是南山第一次害怕阿篱的温柔,怂怂地道,“我记得、我记得……”

南山仔细地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奇怪感觉,“从小到大,很多事情,我就一接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像,我天生就对它们有认知一样。”

东篱听得微怔了一下,这个只能算是他本能里的认知。

但东篱最担心的还是,南山会记得以前那些糟心的身世,“那人和事呢?你都记得什么?”

南山茫然地摇摇头,“不记得。那些说认识我的人或其他种族,我一个都不记得。他们跟我说起的以前南山那些事,我也完全想不起来。关于人和事,我只记得我应该是个成年人,然后……”

说到这里,南山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微红地道,“我说了,你不要打我。”

东篱微微眯眼,总觉得他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好,你说,我不打你。”

南山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紧张地扣着手指、红着脸说,“然后你是我媳妇。”

东篱:“……你这是哪来的错觉?”

“不是错觉啊!”南山怕东篱不认账,赶忙解释前因后果——

他很清楚地记得,他还没出生、养在生命源泉里时,很多感知都还没有恢复呢,但恢复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守在他身边,在等着他出去!

因此,他拼命地吸收营养长大。

待长大后,出去时他就赶紧睁开眼,看见东篱时,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上辈子他亲东篱的画面,所以他第一个非常笃定的念头就是:媳妇,我的!

而且,他当时本来是想冲东篱一笑的,但没想到他一张开嘴就哭了!

急得他不行,但他越急就哭得越厉害,臊得他当时直往东篱怀里钻。

后来出生后的一日日过去,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是成年人的意识在渐渐流逝,他恐慌之下,只强烈地抓住了绝对不能弄丢媳妇的念头。

所以,他小时候就格外地离不开东篱。

而且,长到两三岁的时候,他就基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只隐隐有个自己好像是个成年人的念头。再就是,绝对不能弄丢媳妇!

刚刚那突然蹦出来的小老板称呼,他确实以前听别人说过,但他并没有喊这个称呼的习惯。

可刚刚,不知为何突然非常顺口地蹦出口了。

南山解释完后,看东篱半晌没反应,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看他,见他突然神色莫测地走过来,“所以你一个成年人,奖励要亲亲?”

南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阿篱,那个、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小孩子啊,成年人的意识已经模糊得没有了……”

东篱不理他解释,一步步地逼近他,“走路要抱抱?”

南山忍不住发怵地后退一步,弱弱地解释,“那是小孩子体力不够……”

“晚上害怕怕要一起睡觉觉?”东篱再逼近一步。

南山脸色微红地垂死挣扎,“这个、这个跟媳妇儿同床共枕不是很应该的么……”

东篱再逼近再问,“还要一起洗澡澡?”

南山顿时脸色爆红,这个、这个好像有点糊弄不过去。

“还非要给自己找个替身无理取闹?”

南山极度羞耻地捂脸,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时作精的自己给打死!他为什么要在意计较阿篱是喜欢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啊?!

东篱似笑非笑地一句句问,“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还小吗?有多小啊?”

每问一句,南山的双腿就忍不住哆嗦一下。

最后,南山忍不住“嗖”地一下,凭空变出个大榴莲,乖巧地标准滑跪过去,讨饶地笑道,“要不,我给你跪个榴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