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灵气以一中缓慢而稳定的状态向少女四心聚集而去。
然后,火系灵气被莲叶吸附,从四心流入全身大小经脉,其余灵气正好用来维持聚灵阵的运转。
至于剩下那两片莲叶,则是被她捣碎成泥,加了好几样辅助的药物,练成了三枚炎火丹。
丹成之后,她先自己吃了一颗,觉得这药性太烈了,以那少女如今残破的体质,肯定受不了。
所以,记下丹方之后,她就把剩下的两颗丹药收了起来。
然后,她又摘了两片莲叶,掐了一段莲藕,调配下一个功效相同,但药性更加温和的炎火丹2.0版。
等她把炎火丹的3.0版都弄出来之后,那个从冰眼里带回来的少女,终于恢复了大半的生机。
元蓁也没再浪费时间,直接以灵气凝成针,在她人中上扎了一下,把人给扎醒了。
——作为一个不喜欢吃丹药的炼丹师,元蓁自来便觉得,再好的丹药也只是辅助,疗伤的效果都不如自己清醒地打坐。
所以,既然生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您还是赶紧醒了,自己打坐。
那少女迷迷糊糊地醒来,眼中一片茫然。
元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的瞳孔还能随着自己的手掌来回转动,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眼部的经脉没有被冻坏,不然就麻烦了。”
听见她说话的声音,那少女混沌的神志才慢慢恢复了几分,几乎是下意识地拱手施礼,“可是仙子救了我?小仙君缨,谢过仙子救命之恩。”
“你说你叫什么?”元蓁吃了一惊。
君缨这个名字,她听过。
不但听过,她还知道,“君缨”这个名字,在整个凌海都是一个禁忌。
看来,她这回是救了一个麻烦。
说话的功夫,君缨的脑子已经恢复了清明。
她听出元蓁的语气不对,当即就露出了几分警惕之色,“仙子知道我?”
“知道,一个在凌海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元蓁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君缨是当事人,她为什么会成为禁忌,人家自己不比元蓁这个外人更清楚?
“呵。”君缨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神色十分复杂,“君缨何德何能,竟得家主如此看重?”
说起他们这一脉被剪除的全过程,君缨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少主的家主闭了一次关而已,出来之后就突然对她生出了巨大的恶意。
一开始她还觉得,是不是自己言语不当,惹怒了少主,找机会陪过好几次罪。
但她的示弱与示好,非但没有消除君绋的恶意,反而加速了自己一家子的灭亡。
就在君绋坐上家主之位不久,他们这一脉就被人指控勾结嬴氏,出卖凌海的利益。
告密的是君绋安排的人,审判的是君绋,结果如何,根本不用多问。
只是一夜之间,整个三无岛都被夷为平地,当真是杀得人头滚滚,鸡犬不留。
唯有君缨,她被封锁了全身的经脉,被强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目眦欲裂,却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君绋的杀心。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愤恨地瞪着君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质问。
君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云淡风轻,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快意。
“你们一家子勾结嬴氏,证据确凿,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傻子都看得出来,君绋并没有说实话。
同样的,傻子也看得出来,君绋根本不准备让君缨死个明白。
君缨满心恨意,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君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投进了冰眼之中。
在进入冰眼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君绋对她说的。
当时,君绋的声音很轻,却难掩快意。
“如果有来生,别再和我作对了。”
这一句话,足够让人产生无尽的联想。
但君缨却没有时间细想了。
因为,下一刻她就因为全身经脉被封闭,被冰眼中贮存万万年的寒气冻晕了。
等她再次醒来,就看见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这只手很美,手的主人更美。
手的主人,是元蓁。
君缨靠在柔软的迎枕上,淡然自若地笑道:“如今仙子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已经后悔救我了?”
“救就救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元蓁比她还淡定,“我救过很多人,也不止一次被人恩将仇报,但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为什么?”君缨诧异又不解。
元蓁微微一笑,说:“因为救人是我的爱好。把人救活之前,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会不会一剂药下去,就把人给治死了。”
对于一个每救一个人,就喜欢研究一个新方子的大夫来说,最危险的,其实是做她的病人呀。
秒懂了的君缨:“……”
——该庆幸你运气好,还是该庆幸我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