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直直的看着林未,一步步出现在视线里,那双像桃花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传给它。
它不进也不退,定定的站了好久,才将目光从他脸上向下移动,移到他的脖子,肩膀,露在衣袖外的瘦手。
林未就只是冷冷的看着阿森。两周的时间,竟像恍如隔世。一个明明时时挂在心口,日里思夜里想的人,一想到只能是满心满眼的阳光,然而却突然就可以成了个最可恶,最伤人,最刺人的存在。
“我们有事要说,你回避一下。”阿森这才走进来。这话是对祁明泽说的,眼睛却一刻不从林未身上挪开。
祁明泽被阿森逼的退开,他瞧了眼林未,打算还是走开。
“未未,你不用走。有什么话,长话短说吧。”
“离婚这么大的事长话短说不了吧。”
林未冷淡的面孔微变。
祁明泽犹豫了会儿,还是自己进了房间。
酒精作用,阿森脸色微红,“你请的好律师惹祸了,今天跑到公司里乱嚷嚷,现在传的人尽皆知。老爷子身体什么样你知道,所以婚是暂时离不成了,你还得跟我回去。等过了冬天,老爷子缓过来了,那个时候我答应你,行吗?”
林未一字没有,定定的立着,他闻到从阿森身上传来的酒气,怀疑它是醉了,在说醉话。
阿森只是继续,“回去我不碰你,你住房间,我住客房,……”还指定说祸是他惹的,他要负责。林未只是皱眉,阿森又提起了迫在眉睫的春节,说难道他就不怕家人问起,结婚还不到一年就离婚,不担心别人说三道四,脸上无光。
林未摇了摇头,他很想嘲笑,但是他还是眼眶湿润,“不怕,我不在乎这些。”
这话,阿森脸色沉了些。它向林未靠近了几步,站到灯下,暖色灯光落在它干净整洁的头发上,“我在乎。结婚是两个人结的,我不同意。收拾东西,今晚你就得跟我回去。”
“阿森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多天了还来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已经过时了吗?”
林未并没有退,俩人之间距离只有两步,几乎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分开半月,阿森闻着这抹熟悉的气息,青黑的眸子深了几分,它声音放沉,像是要加重将说出的话的份量,“过时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肯体谅我。还口口声声说能理解我的不容易,看得到我的辛苦,要支持我,想了解我,要帮我,这些说过吧?为什么说变卦就变卦!”
“你提这些还有意义吗?”
“说了的话,不就应该负责?”
林未简直想笑,它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于一个连婚姻都能是骗局的人!
“阿森你糊涂了吧,你喝醉了就自己回家醒酒,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林未不耐烦的撇开眼睛,无声的撵人。
“我清楚得很。再清楚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要死较真!”
林未摇了摇头,“你搞不明白吗?我也搞不明白!我不想跟你胡搅蛮缠,那我就说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你能觉得对我做的这些事是正常的,那是因为你没有在乎过我,即使有那又能有多少?你已经用我达到目的了,不要太贪心,也不要赶尽杀绝,我对你没用了,你就应该放手!”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听不懂就算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是不是祁明泽来找你说了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
静默。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阿森眼睛里总算又燃起了邪火。“婚还没离,这就跟我有关系!”酒精对它是有些影响的,来前,它害怕被他骂,害怕被他恨。但是它一把握了林未的胳膊,将先前想好的一切理由都抛开了,“我来就是带你回去,不回也得回。”
林未狠看人,“那我不答应呢,你是要打我?对我动手?”他眼睛里是一种嘲笑、扭曲的倔强,阿森目光落进他眼睛里,细细的看着这浓浓的挑衅。
片刻后,阿森阴恻恻扬了点嘴角,“我怎么舍得对你动手。”
“我动能动的。”它握着掌心里的手臂,握的紧紧的,眼睛里的光一点点被阴翳遮蔽,“我能让你舅舅在里头不受罪,反之亦然!”
“阿森你就是个混蛋!”
“要怪就该怪你当初不该和一个混蛋结婚。”
一串眼泪滑落,林未仰着脸,阿森低着眼睛,它伸手擦掉他脸颊上的泪水。
“别惹急了我!”
警告很凑效,林未怔怔的立在原地,眼睛里有种丢盔卸甲的萎靡。阿森就弯了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贴进怀里。
祁明泽从房间里冲出来,阿森一声吼,苏以立刻进门将祁明泽拖住,阿森直直的抱着林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