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越夫人不是越贵妃的亲娘,是在她亲娘死后,被抬正的妾室。
越东篱也不是她同父同母的兄弟,而是眼前这个女人生的。
越贵妃一直觉得,她父亲征战沙场,英明一世。唯一的错处就是被眼前的越夫人迷的七荤八素,连发妻的死都不深究,后来导致越家被人拿住把柄,几度让整个家族命悬一线。
若不是兄长一直苦苦支撑,恐怕就没有今日的她,更没有如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越家!
越贵妃半句都不愿意和这女人多说,她的兄长还守在边关,在朝廷彻底稳定下来之前,京城中还要靠她来支起越家,所以现在不能和这女人撕破脸。
“盈盈,你误会了,我……我哪有害先夫人……”
越夫人看上去有些急切,她不懂为什么越东盈会突然提起陈年往事。她知道越家长子重要,可是她的儿子就不重要了?!她的儿子就不是越家的儿子了?!单靠一个长子在边关支撑有什么用?越东盈又是宫里的人,哪能把手伸到越家来管事,偌大的家族,还是要靠她们母子俩的!
“母亲。”越贵妃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不追究我亲娘的事儿了,哪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儿了?我可没说是您害死的我亲娘……”
越夫人登时就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套话,怔愣半晌,半斜着身子,手指抚着鬓发,不急不缓地说道:“盈盈也别怪娘,你刚才的意思,不就是说先夫人是我害死的吗?所以娘才会顺着说下去的呀……”说着说着,越夫人的眼中竟滚出了几滴眼泪,她一边用手帕拭去眼泪,一边偷偷观察着越贵妃的神色,“再说,当年经过查证,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越贵妃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叹为观止。佩服到五体投地。她由着越夫人哭,越夫人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啜泣了几下,乖乖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了。
越东篱从毓秀宫出来,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想踢两脚门口的石狮子撒气,又想着皇宫四处都是眼睛,让下人看见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笑柄。
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发现给自己母亲抬轿子的家奴正眼巴巴地望着毓秀宫,越东篱正愁没地儿撒气,这家奴便成了撒气的对象,两步上前,抬脚就踹去他的腿弯,家奴一看是少爷自然不敢躲闪,生生挨了一脚,跪在了地上。
越东篱嗤笑道:“狗奴才,看什么呢?这是你能看的地方吗?!”
他教训自家奴才,旁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家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越东篱的怒骂,直到越东篱觉得骂够了,气也撒了,才大摇大摆地让太监领出宫。
家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越东篱已经离去才敢起身,本想再往毓秀宫内看一眼,却想起越东篱刚刚说的话。
小姐身在皇宫,是皇上的贵妃。他只是越家的奴才,一个家奴,连看一眼都是不配的。
越东篱出来后不久,他家小姐就把越夫人送出来了。家奴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悄悄瞥了越贵妃一眼,不敢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又立即收回了目光。
“好盈盈,回去吧。”越夫人攥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你在宫里,要处处谨慎事事小心……”
越贵妃也道:“母亲,女儿知道了。母亲也好好珍重,您和弟弟平安喜乐,我在宫里也好安心。”
俨然一副母女和谐、令人动容的景象。
家奴仅仅看了越贵妃一眼,便觉得胸腔中的心脏怦怦直跳,浑身的血液都翻涌滚烫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要烧起来,弯着身子守在轿边,不敢让别人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越夫人上了轿子,还掀开轿帘叮嘱越贵妃保重。
家奴这次不敢再抬头,把轿子抗在肩上,朝着宫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他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小姐,但是只要一想到小姐在宫里风光无限,他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毕竟他只是个奴才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з」∠)越越的对象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