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现前世死去的阿弟的脸庞,也似这般,但是苍白扭曲,双眼圆睁。她想到他死前遭受的痛苦,心里就不禁抽痛,眼眶也微微泛红。
李敏见状,顿时手足无措,提起一颗心,慌忙问道:“阿姐,你哭什么?”
李含珠飞快拭去眼泪,微笑道:“阿弟越发成熟了,阿姐是心里高兴。我听父亲说,你这两年的骑射功课都有很大进步,可是真的?”
“那当然。我现在由父亲新晋年轻校尉高瑞指导,他与我亲近,骑射兵法都是他教我。”李敏高兴地回答。
“高瑞?可是叔父举荐的?广陵高家人士,婶母远亲,自小孤苦无依,被婶母常家收养。”李含珠听阿弟提起高瑞,心里一跳,震惊开口问道。
高瑞,就是前世的李瑞,后来揭穿身世。其实就是叔父李修远与常氏的胞姐所生的私生子。常氏也不知情,李修远瞒着李家所有人,多年后的李家灭门之祸的引子就是此人。
前世他是最深的棋子。父亲和阿弟的死跟他有莫大关系,想不到此人竟这么早就到阿弟的身边,已经取得父亲的信任了。
他一步一步瓦解了李家的豪门富贵。
李修远以为除去父亲和阿弟,他就能手握滔天的荣华富贵,没想到最终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过眼云烟。说来可笑,李家也只是容家的踏脚石。
不知道前世的安氏和李修远死前是否后悔过,这把刀最终砍向了他们自己。
“是啊。阿姐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李敏好奇不解问道。
李含珠回过神,知道温娘守在外头,语气颇慎重道:“我曾听叔父提过。高瑞此人并不简单。源于我偶然得知叔父偶尔出入长安南街桂花巷,其中有户人家与叔父有些渊源。我好奇驱使,细细查访得知,高瑞与这户人家关系也非比寻常。”
李含珠说完后,又告诫李敏:“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还是远离他些,凡事都留个心眼。父亲身边你也要提下。”
眼下离父亲身死还有两年多,一切也还来得及,前世的最后父亲也不是没有觉察到,只是被人先行下手。她现在就把一切苗头给掐掉,提前暴露高瑞的可疑,让父亲和阿弟提前警醒,慢慢细查处理掉高瑞,挖出背后的黑手。
李敏听了李含珠的一番话,瞠目结舌:“不会……吧?姐姐你怀疑高瑞身份?”
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震惊:“或者叔父有异心,高瑞并不简单!”
“嗯,我记下了。我会暗暗提醒父亲的。姐姐你为何要抄经啊?祖母又没有罚你!”李敏用心记下,转开了话题,不解问道。
李含珠慢条斯理答道:“抄经能心安,静心神,明心思。”
“对了,父亲此番过了夏才回徐州,明年春我们陪父亲在徐州守岁迎新。我许久没有回徐州府了,甚是想念。以后能陪父亲和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李敏听到李含珠要随父亲和他一同回徐州生活,高兴极了。
他也不喜欢长安李府,规矩甚多,不自由。
想必父亲也是极为高兴的,毕竟姐姐一人在长安老宅,时常挂念,他就曾见到父亲时常会翻看阿姐自幼写的字帖。
次日大早,安南王携世子登门拜访李都督,邀请李府家眷出席安南王老王妃的六十大寿。
下月初一,是安南王府老王妃的六十岁生辰。安南王与当今圣上是同胞兄弟,安南王府自然也是是长安各权贵士族奉承的势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