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逝,方仲辞驱车赶到了临业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这是他十分熟悉的地方,毫不夸张的说,他父亲方天成是将一生的青春都奉献在了这里。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是临业市局的常客。不过说起来,自从他去了静宁市工作后,回来的确实是少了。回想起上一次,大概还是三年前了。
市局里匆忙奔波的人影来来回回,熟悉的面孔却少之又少,由于是来办公事,方仲辞还穿了一身齐整的警服。
方仲辞敲开了李副局的办公室,李副局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批示文件。
“李叔,是我。”李副局一抬头,看见是方仲辞,脸上挂上了亲切的笑容,问他怎么有空来这。
方仲辞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李副局,其实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向上级提出申请。”
李副局又是一笑:“糊涂了不是,我可不是你的垂直上级,要申请也要问你们赵局啊。”
“李副局,我觉得这件事不适合太多人知道,因为我怀疑的是钟忆有问题。”李寄松的动作一顿:“理由。”
方仲辞坐好开始分析:“其一,现场的女性尸体存在补枪行为,我认为这其中该是有其他内情。其二,现场死于枪击的五名死者的子弹出自两把不同的九二式手枪,现场硝烟反应证明,只有钟忆一个人开了枪。其三,我们组在现场发现了第七个人存在的痕迹,可钟忆却绝口不提。”
李寄松不疾不徐的解释:“针对五个人均死在钟忆抢下这点我已经问询过他本人,钟忆自己交代,当时他和现场唯一的女性头领正处于中心地带,他开枪解决了她之后。外围的四个人两两一组陆续进入内圈查看,先后死于他的双枪之下。”
“……”方仲辞显然对这个解释有些无语。
“我们事后对枪支进行了检查,指纹完全符合钟忆同志所描述的持双枪同时枪击的特征。”
“至于你说的这第七个人……”李副局一顿,“我确实是不知道。”
方仲辞紧攥手指,看李副局的意思,是不愿意相信钟忆有问题。方仲辞只能搬出杀手锏:“李副局,您记得冯饶光吗?”
看着李副局忽然讶异的神情,方仲辞知道他赌对了:“如果我没猜错,冯饶光当年就是在钟忆卧底期间出的事,对吧?我找到了枪杀冯饶光的那把枪,枪上检测出了钟忆的指纹。”
“什么?”李寄松从椅背上弹起,险些站起。
李寄松眼神迟疑的瞟过方仲辞:“仲辞,我知道你和钟忆之间,有误解……”
方仲辞咬咬牙,努力压制下一冲而上的火气:“李副局,公和私我分的开。况且我和钟忆之间,互不相欠。眼前的事实或许不是真相,但要是任由迷惘纵横,总会有人为此蒙尘。”
看着方仲辞脸上的坚毅,李副局斟酌良久:“档案我可以给你。”
李寄松从自己上锁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份复印的材料,将材料紧攥在手里递向方仲辞的方向:“仲辞,你要知道,这社会上从事三种职业的人最不能被冤枉。一种是教师,一种是医生,一种是警察。他们分别掌握着未来希望,生存的期冀和死亡的正义。”
“因为被寄予厚望,所以不能出错的道理,我想你能够明白。我们决计不能冤枉一个为众人安宁不惜奉献十年青春的英雄,希望你能慎之又慎。”
直到方仲辞重重的点头应下,李副局才松开了紧捏着文件的手:“出于各种原因考量,你只能秘密调查,助手越少越好。”
方仲辞点点头:“李叔,我明白。”
他推门而出,随即听见身后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天色已晚,方仲辞望了眼沉重的暮色,身心俱疲。他想先整理一下相关线索再带回同叶栖一起商量,也省的病号耗费太多心力在这上面。
临业市靠近中心地段的位置,他有一套小公寓。那时母亲总在医院,方仲辞就买了一套在中心医院对面的小公寓。一来方便看望母亲,二来母亲不想住在医院还可以住在这边。
方仲辞推开屋子,熟悉的记忆袭来。
他请了家政定期做卫生,所以这边也是随时能住人的。
坐在沙发上,方仲辞先给叶栖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有接。他觉得对方可能是睡下了,于是摊开了所有卷宗,准备梳理所有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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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看见了来自方仲辞的电话,心一狠没有接。他带着刘裕从某个酒店的后门进入,直接按了顶层。
叶栖一早就根据入住信息,选好了他要会面刘裕的该酒店没有人入住的总统套房。手机上一点,启动了预先设置的程序,装模作样的刷了一下门卡。
“请吧——”叶栖绅士的一推手,请刘裕进去。
在刘裕看来,这完全是请君入瓮,可他却只能毫无办法的迈开了脚下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