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辞的吻比房间的温控调节器带给叶栖的升温要快的多。
当胸口骤然暴露在空气里,方仲辞见到了他胸前的赫赫刀伤,新鲜的疤痕还透着鲜红。那是,差点要了他命的一刀。方仲辞鼻尖一酸,泪啪嗒一声坠在了叶栖的胸口。
那泪是冰凉的,落在叶栖滚烫的皮肤上,让他打了一激灵。
叶栖缓缓起身,将方仲辞紧紧抱在胸口:“这都没什么的,如果是为你,就算我身上一寸一伤又能怎么样。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活着一天,就护着你一天。”
方仲辞哽咽着咽下了那些哀伤,睁眼时将手搭在叶栖的腿上:“说这样话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反应。”
叶栖尴尬的舔舔嘴唇:“对不起,我一时……但我说的话,绝无半点轻贱……”
叶栖的脑子几乎是被一瞬间清空的,忽然的温热让他整个人重新回到生理崩溃的边缘。他用十二万分的信念力从下扶起方仲辞的脸:“哥,你不必这样。做什么都是我甘愿的,你不必为我入尘微。”
这一言直击方仲辞的心底。
这么多年来真心待他的人不多,可就那么几人,他却不知如何回应。人人都认为他狂傲不羁,家世长相一样不差,却不知他生了颗卑微的心。
面对叶栖如山般深重的情谊,他想极尽所能的为他做什么。可没人教过他怎么信人,又该怎么回报。
就在他笨拙的不知所错时,眼前人却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必为他做。
还能怎么办,大抵这一生就只够还起这样的情谊了吧。
叶栖接了杯水回来,递给方仲辞。
等他半杯水下肚,叶栖又将杯子收回,放在茶几上:“哥,其实换个方式,也能解决我眼下的问题。”
方仲辞瞟了一脸叶栖漂亮的脸:“你伤了,我舍不得。”
叶栖随即眨眨眼:“哥,那你的刀伤还疼吗?”
方仲辞的轻笑落入叶栖的耳畔:“疼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
“那就好。”
没等方仲辞咂摸出叶栖这句「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他整个人忽然被迫滚了半圈,被塞进了沙发里。
当叶栖轻附身在方仲辞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方仲辞骤然陷入惊吓,双手拄在沙发上,想把自己带起。
叶栖没有强行箍住他,只是突然轻咳了一声。
就在方仲辞担忧的看着叶栖询问他身体还好不好时,叶栖眼神可怜的望着方仲辞:“哥,我好疼,你疼疼我,好不好?”
下一瞬,方仲辞不知道该哭还是还笑。
他竟一马失前蹄,着了小崽子的道!
方仲辞实在是不想出声,现在事情的发展和他的想象实在相去甚远。
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直接把这小崽子给掀翻,不然就……试试?
……
叶栖将昏厥的方仲辞打横抱起往浴室而去:“麻烦把热水温度再调高3摄氏度,视频录像替我永远存留。另外短信通知一下阿姨,今明两天都不要过来了。”
电脑管家没有回声,温度调节器却开始了运作。
看着两人离开,小耳朵用力用爪子扒门而开,在一地的衣服里转来转去。不知怎么,它开始疯狂打滚,将每一件衣服上都均匀的蹭上些许猫毛。
方仲辞觉得自己是被盯醒的,床头那盏灯没关,叶栖不知道多久没睡,似乎一直在看着他。
看着方仲辞醒了,叶栖前挪了几公分。暖光下,他透亮的眸子冲撞时的情 欲已然消散,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就仿佛当时的那个人,不是他。
周身的困倦和疼痛却在提醒方仲辞,刚刚剧烈疯狂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崽子干的。
方仲辞近乎烦躁的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又睁开:“占完你哥便宜,能不能别再用那种纯洁无欲的眼神看过来?”
叶栖忽然垂下头,指尖不觉扣了一下被角。
似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方仲辞像泄气了似的平仰过去,转而问道:“我睡了多久?”
见方仲辞肯同他讲话,他连忙答道:“才两个小时,你好好歇歇,最近没什么案子,赵局不是批准你可以机动到岗吗?一切交给我就好。”
“这就越俎代庖起来了?”方仲辞用手一抓,没找到枕头在哪,叶栖却将胳膊伸了过来。本能上他是拒绝的,可他也确实不想四处找枕头。干脆破罐子破摔,负气的枕在了叶栖的手臂上。
叶栖无声一笑:“我只是觉得这些小案子,还用不上你操心。”
闻罢,方仲辞身体微动,腰上的酸疼就开始叫嚣,他倒吸了一口气:“你真觉得那些人会毫无动作,和我们一直安生下去吗?一直以来我们都太被动了。”
“这怕是急不来,”叶栖将下巴蹭到方仲辞的额头上,“我们掌握的东西还太少,还不能截到他们前面。但你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随着一声方仲辞的轻叹,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长到叶栖以为方仲辞再次睡下,他才小心翼翼的低声说话,似乎也不算是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哥哥,你那时说的头一回……是什么意思?”
叶栖没想到这么轻的声音竟然还能惊动方仲辞,方仲辞直接翻了个身,将腿搭在了叶栖腿上:“问什么问,上下左右前后都是第一回 ,懂没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