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前后三次爆炸,房屋结构未坍塌,整栋楼楼道内的玻璃却全部碎裂,这需要犯罪嫌疑人对爆破点的选择和火药量的掌握都极其精准,所以真凶恐怕还是爆破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
虽然相关痕迹因为火灾和扑救几乎殆尽,但还是存留了些线索。谢立真拿出一个证物袋递给叶栖:“这是应该受害者的手机,它被压在了掀翻的防盗门下,幸免于难。”
叶栖接过证物袋,问道:“其他人呢?”
谢立真认真回答:“叶玲去查监控了,说拿到就先带回局里做分析。顾铭羽在安抚群众,之后会带目击者回局里做笔录。”
叶栖松了口气,好在方仲辞一手带起的这些人每个人都知晓自己的定位,即使他不在也不会乱成散沙。如此一来,剩下的些现场工作就需要他同谢立真一起协作了。
叶栖紧接着问:“锁眼有被破坏的痕迹吗?”
谢立真摇摇头:“没有暴力破锁的痕迹,但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残留的窗框,上面有绳索摩擦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人是从天台上吊下来的。”
两人向天台望去,齐齐踏出门口。
平台上很空荡,并没有大量杂物,他们走向靠近张姨家开窗位置的那一侧。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破坏了灰尘原本的静谧,只可惜,这些脚印都穿了鞋套,都是些无效的脚印。
两人尽量不破坏现场的靠近楼角,发现了绳子与墙体间摩擦留下的白色痕迹。
谢立真起身的时候叹了口气:“这个人的体重应该在75公斤开上,该是个人高马大的人。只可惜没有绳子,不然我能推测出更多。”
叶栖惊讶于这仅靠一个模糊的痕迹得出的结论,虚心的求教:“我能问一下,这是怎么得出来的吗?”
“我是吃这口饭的,”谢立真道,“我曾经用很长一段时间观察过各种体重的人顺着绳子下坠后对水泥质地的楼角造成的磨损程度,所以能大致推算一二。”
叶栖有几分服气的点点头,思索道:“如果嫌疑人挂绳滑入窗口,那应该还有一个悬挂绳索的点。”
“在这。”方仲辞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叶栖猛的转过身。
方仲辞正站在一根嵌在水泥中的生锈钢管旁,说道:“管身锈蚀处有非正常磨损,绳索终端应该固定在这。”
两人向方仲辞的方向走去,在钢管的末端,叶栖发现了一丝纤维,随即收进了证物袋递给谢立真。
方仲辞视线下垂:“张姨……她每天要起早去店里做早餐,会在凌晨3点30左右起床,晚上10点左右回家。”
如果是规律的生活,那只需要对张姨的生活进行踩点,并能提前安置好炸药,就不会惊动张姨。
而越早放置炸弹,被发现的风险也就越高,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炸弹是今天才安上去的。而在今天的时间段里,更好的作案时间是凌晨四点到五点。那时天还没亮,走动的人极少,被目击的可能性能降到最低。
叶栖给叶玲打了个电话,要求她优先排查今晨三点到六点进出小区的可疑人员。
在打电话的间隙,方仲辞忽然绕到了叶栖身后,用不知道在哪拿到的创口贴小心的粘在叶栖的后颈。
所幸擦伤很浅,只留下几道小口,否则方仲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挂了电话,叶栖摸了摸后颈上交错着的几个创口贴,转头将所有证物袋递给谢立真:“手机上的指纹提取好了,麻烦送我桌上,我还需要检查一下。”
谢立真斜视一眼方仲辞,待他点头同意后,随即离开回局里做检测。
人刚走,叶栖就一把抱住了方仲辞。
方仲辞心头一酸,轻轻拍了拍叶栖的头发:“上班时间偷抱领导,是要罚钱的。”
叶栖知道,这是方仲辞在告诉自己,他已经没事了。叶栖将拥抱又收紧了几分,轻笑出声:“扣吧,我男朋友身家过亿,不差这点钱。”
“疼吗?”
“不疼,还很暖。”
天台的风仍旧呼啸而过,可拥抱却能将严寒退散,带来意想不到的温暖。
至少,我还有他,方仲辞想着。
不多时,两人携行而下。
就算叶玲能在今晨的小区监控里排查出嫌疑人,恐怕也会是伪装极好的。所以两人决定从犯罪嫌疑人会踩点跟踪这一点切入,从张姨近十天的行踪的监控里,寻找那个数度与张姨同框的人。
这很可能是能获取犯罪嫌疑人面部信息的重大机会,毕竟要想跟踪的自然,最好的伪装是将自己隐匿在人群,而不是鬼祟的包成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