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叶栖摆摆手上的地址,“但在那之前,先去一起去趟这个地方吧。”
方仲辞眸里一闪,嘴唇微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没经商量,却不约而同的将脚步转向办公室,带上了谢立真。
路上,叶栖向方仲辞讲述了刚刚讯问的结果,但唯独绕开了关于勇儿的发现,只代称为“一个通缉犯”。
有了谢立真的帮助,整个公寓的采证很顺利。
方仲辞刚装起一根头发,却发现谢立真走到了偏房。顺着门缝,他发现谢立真摘下了手套,正用手机发送着什么。
叶栖忽然的呼声不止惊动了他,还惊动了房间里的谢立真。当谢立真出来的时候,他的手套已经被重新戴好。
方仲辞看了眼谢立真手里的物证,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他默默给江恪发了条消息。
当方仲辞和叶栖赶回市局的时候,陈弘义已经被带到讯问室看管了,两人于是直奔而去。
方仲辞担心连续的审讯会让叶栖的精力不支,他选择了自己主审:“陈弘义,范荣胜已经什么都交代了,证词也已经在我手上了。”
似乎是不屑,陈弘义轻嗤了一声:“我们之间,套话就不必了吧。是吧,方副支队长。”
“不好意思,”方仲辞一歪头,“不是套话,还有……我和你,不是‘我们’。”
方仲辞将手上的材料一翻:“那就先交代一下你是怎么认识范文,又是怎么把他违规塞进市局的吧。”
轻淡的一句话,却透露着警方已经获取诸多证词的信息。陈弘义的笑凝固在脸上,嘴角一寸一寸的拉垮。
“放心,”方仲辞点敲了一下文件,“我们比你想象的知道更多,不用担心我们听不懂。”
可陈弘义并不死心:“是我不太懂,我怎么可能左右市局的人事变动?我知道范文,还是因为他的意外死亡事故是我处理的。”
方仲辞呵了一声:“陈队,证词总要过脑才能编的圆。贵分局已经有人交代过,曾在三年前见到你和范文争吵。你觉得我是相信他们都瞎了,还是认为是你在撒谎?对了,他们中还有人指控你杀了范文呢。”
陈弘义手腕不自觉一动。
方仲辞嘴角挑起一个弧度,抬起眼皮:“我比较想提醒你一下,如果所有的证词都对你不利,你又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只能去完整证据链,无口供结案了。”
在方仲辞的漫不经心中,陈弘义的眼皮已经开始难以自抑的狂跳,他双手收紧,带起手铐响动:“等等。”
陈弘义抿了一下嘴唇,额角的汗已经滑了下来:“我是之前就认识范文,他进市局也是我打点的关系,但他不是我杀的。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行动中失利,被迫离开市局,因为在我印象里,他绝对不会是那种愣头青。”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当年高树平的死亡,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谋杀。
方仲辞的表现很平和,当他推测出化工厂下埋的那堆骸骨很可能都是范文的“杰作”后,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但他现在的重点不在此,高副的死他一定要查,但他首先要给眼下的一系列案子一个交代。
他将声音放缓,看起来平淡的没有破绽:“你为什么会认识范文?”
“警校的格斗指导课,我曾经被请去授过课。这种记录存不存在,你们一查便知。”
看着陈弘义,方仲辞觉得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但若是那样,他又为什么会惧怕范文呢?
就像是猜出方仲辞的想法,陈弘义继续说:“我不知道范荣胜有没有和你们讲过,我有一次和他会面时,遇见了范文。就是那时,范文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进市局,他就挣个鱼死网破,将我拉下水。”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很疯狂,竟然连亲爹也毫不顾忌。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人是领养关系。”
方仲辞互拈的手指忽然停下:“那照你这么说,你帮范荣胜也是是因为范文了?”
“不全是,”陈弘义将边笑着边摇头,“也是为了钱。”
方仲辞没想到陈弘义既然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腐 败行为。
而接下来,陈弘义竟一连串的认下了一系列罪名。
包括他指使法医串改鉴定报告,替范荣胜掩藏下了他监禁逼死502室跳楼案死者;在安全检查的问题上替范荣胜打点关系。
但关于包庇范荣胜买凶杀人一事,他不予承认。不过的确,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做。
离开讯问室的时候,方仲辞是不甘心的。
因为他知道陈弘义一定还藏下了比这些还要深的秘密,否则他不会将这一切交代的这么干脆。
但在他没找到蛛丝马迹之前,想让陈弘义主动交代出来,恐怕是绝无可能。
正往前走着,一个行迹匆匆的刑警迎面站定,向方仲辞汇报:“方副,范荣胜说他刚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刑警将纸条递给方仲辞:“他说这是当时那个杀手提供给他的验尸地址。但因为害怕,他从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