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所为,他虽然还是没完全弄懂。
但至少现在,他开始想到了父皇曾经为他的好。
“父皇他……”安元鱼刚开口,自嘲一笑,“忘了,我现在只是庶人,不配再叫父皇了。”
安元溪抿唇,眼里有些不赞同。
可安元鱼却改口说道,“陛下其实很好,大皇子可以尝试理解一下父皇,今此离别后,虽往后不见,但希望你们都安好。”
安元溪从没见过如此平和的安元鱼,
那股锐气全都消散了,余下的都是看淡的释然。
他不懂为什么短短时日,就能让安元鱼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难道父皇真的对他做过什么?
或许是此刻安元鱼的下场触动了他,安元溪心有不忍的说道,“你若是不想离开,我可以为父皇替你求情,至少在这里,你不会吃苦。”
安元鱼摇头,拒绝了他的话,“不必了,我犯了错,也该受惩罚。”
他回过身看向远处皇宫的方向,语气怅惘,“我现在也不敢奢求陛下的原谅,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好好照顾陛下。”
说好这话后,他自嘲一笑。
他可是大逆不道,妄图下毒弑父,逼宫的人。
父皇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原谅自己。
是他自己魔障了,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得到皇位。
可百姓并不愚钝,就算靠这种手段得到皇位,也赢不了民心。
他嘴角泛着苦笑,冲安元溪摆了摆手,就自己朝着城外走去。
安元溪看着他的背影,蓦然间,却看出一股潇洒。
难道远离了皇城,真的会释然?
良久,直到看不见安元鱼的身影后,他才回过神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内一如往常那般肃然,所有宫人们都垂手做着自己的事情。
安元溪在得到总管的回复后,才进入御书房之中。
比自己走之前相比,父皇的气色更加萎靡了。
“父皇,儿臣回来了。”安元溪心中感慨了一瞬,跪拜了下去。
南康帝看着刚回来的大儿子,眼神中闪过一抹感慨,
“你见过他了?”
没有说见过谁,但安元溪却很清楚,
父皇说的是安元鱼,
他如实说道,“见了。”
“你心中怎么想的?”南康帝声音有些沙哑,放置在面前的奏折,一本都没有打开过。
今日是他的二儿子离开皇城的第一天。
往后,城中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安元溪没有抬头,面朝下,盯着地面,声音沉闷,“他的脚镣太重,磨出血了。”
南康帝手心微微收紧,目光不自然的挪开,
“那是他自己要的。”
否则又有谁会真的给他带上脚镣。
安元溪愕然的抬起脸,脑海一片混沌。
那居然是他自己要带的。
这怎么可能。
安元鱼他向来不喜欢受苦,怎么会自己选择要脚镣。
“他说只有脚镣才能让他真正的反省,”南康帝声音幽幽响起,
“你若是有心,可以让人给他送些东西。”
“诺。”安元溪应了一声,他将在永青的事情说完后,就出了御书房的门。
看着外面,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忘了太子之位的事情,脑海中居然只有那双带血的脚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