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还是浮光灿烂的夕阳,王宇宁却为这诡异又紧张的气氛出了身冷汗,三个人都没说话,王宇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怎么回事,妈的,这也太吓人了。
尤其是苏知云的眼神,啊,王宇宁心想,顾泽欢真的是个神人,要搁我我都得当场跪在苏知云面前。
还是崔晴晴率先反应过来了,若无其事地将拿着水瓶的右手收回来了,背在后头,又笑眯眯地说:“打完球啦?那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什么想去的。”
顾泽欢说。
也没有要接苏知云手里的矿泉水的意思。
“待会就回家了。”
“你家住哪里呀,我刚好可以看看顺不顺路,对啦,苏知云你呢,你家住在哪里?”
苏知云沉默了一会儿,他把还没被人打开过的矿泉水丢进垃圾桶里,淡淡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拎起了地上的书包离开了。
“他怎么了?”
有人过来问顾泽欢。
“感觉你这个小跟班今天脸色一直不好啊,该是不是因为崔晴晴吃醋了吧?”
…………
今天公交车等了很久都没有来,天空已经从灿金色变成了一种雾蒙蒙的灰调,耳机里的歌已经是第三遍循环播放。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迁怒和嫉妒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肚子很饿,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偏偏这条路上人迹罕至,连个饭店都没有,支撑着全身重量的右脚已经有点发麻,苏知云看见了还亮着灯的小卖部,走进去,转了一圈却发现看什么都没有胃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商店门口的冰箱上,停顿了很久。
那里有一个很熟悉的雪糕牌子。
从前在顾泽欢家里吃过的。
苏知云买了一只雪糕。
好甜,冻得太硬了,吃起来牙齿都有些发酸。
他坐在车站等车,仰起头看见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一点,锋利的,弯钩似的,能将掌心割得鲜血淋漓。
李妍娇对小花说:“不可以用手指着月亮,会被神仙割耳朵的。”
小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夜色里悄悄眨了眨眼睛。
“那我就捂着耳朵,把它藏起来,这样神仙就割不到了。”
雪糕化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一手,沾得苏知云手心里都是黏糊糊的水渍。
“啪嗒。”
“啪嗒。”
响起两声脚步声。
灰色细长的影子在月色里摇曳,影影绰绰,停了下来。
顾泽欢双手插在口袋里,俯下身子就着苏知云的姿势咬了一口融化的雪糕,然后舔掉了嘴唇上一点雪白的糖渍:“好甜。”
苏知云愣愣地看着顾泽欢,耳尖和脸颊渐渐地变得通红起来。
他沉默着,手足无措,头晕目眩。
雪糕在夏日的夜里融化了。
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糖浆。
咕嘟咕嘟。
往上冒着热气。
苏知云攥紧了手里的雪糕,闻到空气里有馥郁湿润的栀子花香。
顾泽欢伸出了手。
或许是因为刚刚打过篮球,顾泽欢的手不像平常那么凉,他慢慢地摸索过来,攥住了苏知云的耳垂,犹如捏住了一块在微波炉里转过的软糖。
化得一塌糊涂。
苏知云如同一只心甘情愿被主人抚摸的小狗那样,心甘情愿地袒露着自己雪白脆弱的肚皮,并不反抗。
“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脸期待别人搭话的表情。”
顾泽欢这么说,他冰凉的指尖落在了苏知云的嘴唇上。
苏知云尝到了一点雪糕的味道。
是甜的。
他抬起头来,分析顾泽欢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揣测着顾泽欢的意图。
然而顾泽欢只是看着他。
沉默的、一言不发。
苏知云略微犹豫片刻,他试探地、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含住了顾泽欢的指尖。
细长的手指渐渐伸了进来,撬开了牙齿。
顾泽欢近乎肆无忌惮地、毫不客气地搅弄着苏知云的口腔,他摸索过一排排牙齿,然后像攥住一只试图逃跑的兔子那样,用力地捉住了苏知云的舌尖。
因为牵扯到了舌钉的伤口。
苏知云的眼睛里生起了一层朦胧的水光。
顾泽欢终于将湿漉漉的手指抽了出来,他摩挲着指尖黏腻的水渍,在月光底下简直像是附了层水膜一样晶亮。
“甜吗?”
苏知云嘴唇叫人蹂躏得殷红,唇角还有一点亮晶晶的口涎。
“甜。”
顾泽欢忽然笑了,他倾下身子来吻住了苏知云,细致地抚慰着刚刚还在被肆意蹂躏的口腔。
在那个钉着舌钉的地方反复地噬咬吸.吮。
能听见牙齿磕碰到唇钉发出的响声。
硌得柔软的舌尖都发痛了。
顾泽欢攥住了苏知云的头发,叫他更加仰起头来,苏知云吃痛地蹙起眉,眼睫轻颤,顾泽欢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脖颈。
吐出一点灼热的气息。
“真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