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晚安(2 / 2)

疯病 戈壁王叔叔 0 字 2022-01-05

文泽宇不信。

“都说了我们不是贼!”燕子乐不可支,非常高兴文泽宇计划落空:“谁让你不信,还随便诬陷好人。”

苏知云放下碗:“我吃饱了。”

见着苏知云又要上去睡觉,燕子便问:“你不是刚刚才醒么?”

“头疼。”

苏知云推开房门,看见地上依旧散落着许多衣物,默然站了一会儿,才回到了床上。

月色寂静,苏知云原本是在发梦的,各色鬼怪要饮他血,啖他肉,他逃不过,被七手八脚摁住,淹没在水潭之中,忽然一声惊叫,醒来后才发觉大汗淋漓,冷汗刺骨。

是文泽宇又在闹了,凌晨一点半,哭叫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明明血气十足的脸,睡得像花苞一样粉嫩可爱,偏偏要皱紧眉头装作可怜小狗的样子,巴巴地贴上去,语气又软又甜:“阿顾,我睡不着,好害怕,手疼得厉害,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寡廉鲜耻的要求,叫他讲得冰清玉洁,无辜纯洁。

燕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顾,你千万别答应他。”

阿顾?苏知云心想着。他一定会答应的。

他对外不总是表现出来者不拒的姿态么?

但顾泽欢又与文泽宇不同,他的无辜懵懂更天衣无缝,总是显得很被动的,从来不主动做什么,别人进一尺,他便退一尺,直至那人一步步逼近顾泽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警戒线越来越远,理智也越来越远,人是离顾泽欢很近了,已经触手可及了,但也早就变成神经病跟疯子了。

人们总是这样讲。

他没做错什么。

阿顾只是太心软了,不懂得拒绝。

苏知云别过脸,果不其然听见了燕子在跺脚,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哎呀,阿顾,你心那么软做什么,他就是骗你的。”

燕子又待了一会儿,确定顾泽欢是不走了,才垂头丧气回了房间,苏知云看见文泽宇房间灯黑了,门也关了。

他又在门外站定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

顾泽欢的房间就在拐角,门没关,大敞着,写满了欢迎光临四个大字,苏知云犹豫了,他很久没有跟顾泽欢接触过了,平常讲话也很少。

他不想讲,不敢讲,怕又禁不住诱惑,掉进深渊里去。

但门不懂苏知云内心的挣扎,依旧保持着来者不拒的姿态,静静地敞开着。

于是苏知云进去了。

大概是先前走的急,枕头被子都没有整理好,床单上还有褶皱,苏知云躺了上去,嗅到顾泽欢残留的气息。

他变态一样地寻找着更多顾泽欢存在的痕迹与气味,感受到仿佛是婴儿待在子宫里一般暖洋洋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他有点不能遗憾在这里睡觉,因为并不能确保顾泽欢半夜的时候不会起床回房间。

苏知云恋恋不舍地起身,又环顾起四周来,平淡无奇的装修,中规中矩。

分析不出房间主人的性格。

他又打开了衣柜,看见里面有许多衣服,苏知云拿起一件叠好的衬衣,紧紧攥在手里,埋了上去。

顾泽欢的气息让他崩紧的神经松弛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知云突然听见房间里的灯“啪”一声打开了。

顾泽欢站在门口,柔软的棉质长裤下是赤脚,光可鉴人的地板甚至能反射出他脚背略微弯曲的青筋。

苏知云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却开始不合时宜地幻想起低头亲吻顾泽欢的脚背的画面。

他是如此真实而深刻地渴望着对方。

顾泽欢正在静静地看着他。

苏知云不知所措,他想顾泽欢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他真的没猜到自己会进他的房间吗?

门又是为什么没上锁呢。

骤然亮起的灯光几乎要照得苏知云无法睁开眼睛,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扒去皮肤,剖开胸膛,在顾泽欢平静的目光下被迫意识到自己这份喜欢有多么不能见光,如同常年居于下水道里的脏老鼠般臭不可闻,肮脏堕落。

由此顾泽欢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脱去衣服也很合理,夏天衣物轻薄,白色丝绸上衣掉在地上都悄无声息,顾泽欢很快就脱得一干二净,只剩底裤。

这是为了惩罚他。

他明白自己对苏知云有致命的吸引力,因而刻意而轻慢地凌辱他的精神与眼球。

充满恶意地勾引与挑逗他。

苏知云呼吸一滞。

顾泽欢是故意的,他引诱苏知云,脱下衣服,又若无其事地拿走苏知云手上那件被揉皱的衬衫与长裤,一粒一粒地扣好每颗扣子,严丝合缝,好似刚刚那个在苏知云面前脱得干干净净的人不是他。

苏知云相信顾泽欢不会让自己真的碰到他,哪怕一根手指。

他只是等待着苏知云重新跪在他的脚下,要像小狗,像疯子,像从前那个精神病患者,病态又疯狂地依赖他,喜爱他。

只有这样顾泽欢才会重新接纳他,亲吻他。

白色上衣被人捡起,轻飘飘丢过来,像一阵飘动的雪,苏知云叫那温热的雪铺天盖地笼住了,有人隔着衬衫揉捏他耳垂上未愈发脓的耳洞。

“拿这件。”

他讲。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