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郡王对她并不十分在意,然而身边的其他官员早已久仰江培风大名,唯恐自家王爷再多说什么,要是惹怒这位雪骑将军,他们这趟差事就算白来了!
“王爷,将军说得对!咱们先喝酒、喝酒,都说关门教子......日后与公主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呢,来,咱们今日先不说这个。”一位转运司的年轻官员身先士卒,率先举起酒杯。
婢女得到江培风的吩咐,早已将准备好的甘泉酒捧上来。这酒烈度极高,初时入口有些绵甜,因此被称为“甘泉”,然而一旦掉以轻心多喝几杯,保管能醉得人事不知。
宴席又再次热闹起来,江培风拉着阮霁云走到座位上,亲自替她夹了一筷子夹沙肉。
“旁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其他万事都有我。”她在桌下寻到小白花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
阮霁云淡淡摇头:“其实皇叔说的这些......我是不在意的。”
她只是有些无奈,好不容易盼到的使团,没有人关心她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却指责她未能好好履行责任......甚至不顾颜面,当着江培风的面告诉她该如何勾引她的父王?
她深深羞愧于自家皇叔的话,更觉得有些无颜面对江培风。
江培风安慰她:“他惹你生气,我自然会收拾他。”
听到这句话,阮霁云急得立刻去拽她衣袖:“皇叔毕竟是使臣,你可不能乱来!”她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位年轻的使团官员走过来,微笑着给她们行礼。
“小公主,咱家是内侍省都知邢玉德,殿下您可还记得?”这人开口嗓音带着点细声,显然是个宦官,他笑眯眯地说,“多年前在御医院,有幸曾受过公主恩典。”
阮霁云看着这人的模样,慢慢回想起来:“邢都知......你是不是那个生病被留在御医院柴房的小宦官?原来如今你也在使团中!”
邢玉德态度谦和:“承蒙殿下记得,咱家如今升到前省了,蒙陛下恩典得以入使团,当年我还是个小宦官时,还得多谢殿下不顾身份,替我寻了风寒药,不然怕是也没有今日相见的缘分。”
见他言辞恳切,阮霁云连声道:“只是件小事情,都知无需这般放在心上,看你如今一切都好,我也很高兴。”
邢玉德又道:“咱家没什么能回报殿下的,想着您远在异国,因此临行前特意去拜见了和妃娘娘,娘娘托我给公主带了些东西,还望能去求见公主。”
阮霁云没想到他居然能带来自家母妃的消息,顿时有些激动:“有劳都知,你若要来见我自然是可以的。”
此时终究不是详谈的好时机,邢玉德暂且先留下自己在驿馆的联络方式,便又礼貌地辞了去,江培风看着他回到席间,笑道:“看来还是有人惦记你的。”
她目光一直留意着大景使团那边,见康平郡王已经被众人劝着畅饮过好几轮甘泉酒,当下勾了勾唇角,继续替小白花夹菜。
......
因为惦记母妃的近况,接风宴后第二日,阮霁云便邀请邢玉德来将军府做客,邢玉德很快便欣然赴约,与他同行还有另一位年轻官员。
“王爷昨日高兴,一不小心喝得多了些,如今还卧床不能起身。”那官员朝阮霁云施礼,“下官乃是转运司副使程之璧。”
阮霁云还了个礼,她从前身为后宫女眷,甚少有接触堂官的机会,但自从到西吉后,先是与巫医院众人打交道,大巫医夫人等一众王都女眷也时常邀请她做客,接人待物都自信许多。
程之璧亦是个知趣大方的人,阮霁云询问过母妃近况,便主动开口道:“程副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闻言程之璧不禁有些感叹,阮霁云实在是很聪慧,他再次拱手道:“不敢欺瞒公主,下官此行的确有事相求。”
他将情况与阮霁云解释一遍,原来对于开榷场这件事,朝中目前有两派意见。以康平郡王为首的宗室主张多设金银珠宝、珍贵玩器等享乐之物,而年轻一代的官员更想得更务实,想多在粮食、牲畜等农产品上争取优惠。
“此事下官也与王爷多次商议过,奈何王爷并不将这些事放在眼中。”程之璧无奈地说,“我们也不能绕过王爷,单独往册子上增添类目,只能眼睁睁看机会错失......”
他并不确定这锦衣玉食的公主究竟对民情有多少了解,说完这些话自己也有点沮丧。对高高在上的宗室贵族而言,要为一头牛、一担粮的价格去求人,大概是件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程之璧刚想开口再补充几句场面话,就听到阮霁云说话了。
“我来帮你。”她认真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说明:
架空古代,
此处为方便阅读,将大景官职体系参考宋朝设立,剧情仍为完全的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