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走出来，天已经擦了黑。

孟钊是开车来的，走到驾驶位，他刚要拉开车门，陆时琛抬手覆住他的手：“我来吧。”

“你的手臂……”孟钊看向陆时琛的左臂。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陆时琛将车门拉开，“你去那边。”

见陆时琛已经不由分说地坐到了驾驶位，孟钊只好从车前绕过去，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陆时琛启动了车子，转头看向孟钊：“去吃饭么？”

“回家点外卖吧，店里人太多。”孟钊靠到椅背上，“我眯一会儿。”

“嗯。”

闭上眼睛时，孟钊忽然想到，刚刚说回家，但并没有说回谁的家，陆时琛会开去哪儿？

不过，去哪都一样，由他开吧。

孟钊闭上眼，却毫无睡意。他能感觉到车子停到了红绿灯路口，陆时琛又侧过脸看向他，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脸上。

陆时琛在看什么？孟钊忍不住想，自己这会儿应该不会好看到哪去。

这样想着，他将脸朝车窗的方向偏过去。

“到了。”十几分钟后，陆时琛将车停下。

孟钊睁开眼，见车停到了自己住处的地下停车场。

“睡着了么？”陆时琛问。

“没，不太困。”孟钊推门下车，跟陆时琛一起朝电梯走过去。

推开门，孟钊换了鞋，去卧室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往浴室走：“你随便坐吧，在外面晾了这么久，我先去洗个澡。”

“嗯。”陆时琛坐到沙发上。

关上浴室的门，孟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从周衍案到现在几乎一直在连轴转，再加上昨天也没睡多久，此刻自己眼底泛青，脸色也有些差劲，也不知刚刚在路上，陆时琛看向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

孟钊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兜头浇下，被热水包裹的感觉很舒服，他站在那里多冲了一会儿。

推门从浴室出来时，外卖已经送到了。

陆时琛接过外卖，合上门，走到餐桌旁边，将餐盒一一取出来放到桌上。孟钊走过去，将所有餐盒打开包装。

陆时琛订了粥，还有几份凉菜。店家赠送了一次性的碗，他先盛了一碗放到孟钊面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两人坐下来，开始面对面吃饭。

跟别人吃饭时，孟钊一向速度正常，但跟陆时琛吃饭时，他总是吃得快的那一个。面前一碗粥已经见了底，他也差不多吃饱了，再向对面的陆时琛，不管吃什么都慢条斯理，整碗粥还剩下一半。

孟钊忍不住细细品尝了一口粥，抬头对着陆时琛吐槽道：“你啊，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么？再好喝的粥，也不至于这么细嚼慢咽吧。”

陆时琛咽下一口粥，淡淡道：“填饱肚子罢了，吃多吃少没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孟钊赞同地点头，“不愧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

闻言，陆时琛呛了一口粥。

孟钊笑出了声。

陆时琛咳了两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看向孟钊：“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孟钊知道他在说暗笼那天的事情，说：“知道了陆顾问，以后都听你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时琛又问。

“不知道，暂时没想那么多。我问过徐局什么时候可以复职，他让我等通知，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上面应该会派人下来对我进行调查，那就等通知吧。” 孟钊将用过的一次性碗筷扔到桌下的垃圾桶，然后起了身，“这段时间就当休假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说着，走到电视旁边，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台游戏机，扬手将机器转朝陆时琛：“玩过没？”

“这是什么？”陆时琛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一想就知道，陆大仙女怎么会玩这种凡间俗物。今天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们凡人的乐趣。”孟钊蹲下来，将投影幕布落下来，游戏机连接投影，然后他起身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餐厅的一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