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元老端庄肃穆,宋邱只是看了一眼,便被一记强烈的目光逼得生生垂下了眼。
执事率先问道:“不知青玄元老大驾光临,是在下疏忽,还请青玄元老勿怪。”
“元老此刻出塔,不知所谓何事?”
青玄元老沉吟片刻,一身宽大的雪袍将他遮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眼珠子突爆的恶鬼面具。顾敬与之对视一眼,不禁微怔。
半晌,青玄元老开口道:“她,我要了。”
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据说达到大宗师的高人太过寂寞,有时也会出世挑拣几个小弟子带回去玩玩儿,听这语气,不知是哪个狗屎运的,居然被青玄元老看上了。
不少弟子纷纷仰起头来,生怕错过那道颇有兴致的目光。
宋邱脸色青黑交替,肉眼可见的敢怒不敢言,青玄元老所看得方向,正是那满身透骨长钉的宁落落。
说完,青玄元老低下身,将宁落落打横抱起。躺在青玄元老怀里的宁落落显得格外娇小,那张小脸十分惨白,血衣深红,身上的鲜血几近快要流干。
顾敬眼里满是担忧,青玄元老抱着宁落落,眨眼便消失在原地。众人讶然,大宗师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宁落落百钉之刑后,四盟大会落下帷幕,期间发生的恩怨一笔勾销,而青莲剑派就此被四大门派除名。
而另一边,沈子卿落下悬崖之后,眼睛空洞如神毫无求生意志。只是他命不该绝,跌落在一片花海中。
他呆呆看着天空,没有一丝反应,直到一个采花的少年遇到他,将他带回了住所。
不知过了多久,沈子卿醒来之时,他的腹部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双腿依旧没有知觉。
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这里环境清幽空气香甜。沈子卿默默打量着,房间不大,除了他躺着的这张床,基本都摆放着各种奇花药草。
沈子卿看过的《花草图鉴》不少,但仍有很多品种是他闻所未闻的。
“嘎吱”一声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眉目如星的少年,看上去与沈子卿年龄相仿。四目相对,少年愣了片刻,随即放下背篓,快速来到沈子卿床前。
少年美颜弯弯道:“你什么时候醒的,饿了没?饿的话,只能先等会儿,因为我熬粥比较慢。”
沈子卿摇了摇头,问道:“这是哪里,是你救的我?”
少年道:“是我救的,这里是海棠坞,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又是海棠!沈子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为什么偏偏是海棠。
“对了,我叫白吉。”
一晃三个月过去,沈子卿的腿居然奇迹般的逐渐康复了,要是以前,这腿八成是废了,不想白吉医术高超,将他废掉的双腿接了回来。
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重新下地的感觉竟有些陌生。沈子卿打开房门,目光所及之处风景如画。白吉在不远处挖着今晚要吃的红薯,沈子卿慢慢走过去:“阿吉,我来帮你。”
白吉将他打发道一边去,说是嫌他碍手碍脚,沈子卿也不拆穿,自顾自地熟悉起这里。
奇怪,此处名叫海棠坞,却是半朵海棠都没有。
想到这,沈子卿不禁有些懊恼,脑海里时常泛起那抹红色身影。
两人吃过晚饭,白吉跟沈子卿讲了好多这里的事情,白吉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健忘,经常把讲过的事情反复讲上好多遍。起初,沈子卿以为他是所有事情都记不住,后来发现,在药材医术这块,白吉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子卿,今天我又看见芍药了,她下来采灵芝,说是给一位姑娘治病用,可都采了三个月了,山下的灵芝都快被她采光了。”白吉抱怨道,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心疼。
沈子卿笑了笑,这件事情其实一周以前他就已经讲过了,只是他自己忘了而已。
夜色璀璨,白吉转了个身,拍了拍脑袋冥思苦想道:“我刚有个事情想说来着,是什么事情呢......”
白驹过隙,这天,白吉带回一条河里捞的鱼,心情十分烦躁。
难得见白吉生气,这还是第一次呢。沈子卿道:“阿吉这是怎么了?”
忍了许久,沈子卿一问,白吉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把心中的不满倒了个底朝天:“还不是芍药,都一年了,山下的灵芝采光了不说,居然还打我药埔的主意,要不是我眼尖瞧见了,还不知道要被她偷去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