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主室的烛火终于吹灭了。有几只恼人的小老鼠也冒出头来,四处跑动。
柳舒言轻声落在他们身后,抬手把人敲晕,丢远,然后落回屋顶上,继续抱剑赏月。
第二日先比的诗词。赛台选中了城中祭祀用的广场。
姑娘们集体上场,而万里书院来的人里须成文在,还有那年花神节参加才子赛的几人也都来了,最年长的估计也就三十出头。
苏老头当的是阅卷人,与城守等人已在静室中回避。而那天呵斥他们的中年文士是主监考。
他横眉看向一个个如花似玉、斗志博博的姑娘们时,眼神格外的不善,但到底不敢做得太难看,仍按着规程来宣布试题:
“第一场,诗词。以箱中抽出的词为题,写一首诗或词,限时一炷香。”
为了避免作弊,纸条都是现场抽人来写,再由主监考抽取。
柳舒言搬了张木板凳坐下。箱子轮到她面前时,为了凑趣,她也胡写了一个字丢进去,然后就悠闲地晃起了脚等待比赛开始。
没想到箱子刚收走,那被她一屁股占了大半的板凳上还能挤得下一个老人。
柳舒言侧过头,来人约莫已年逾古稀,身着文士衫,布料却是最普通的麻,甚至已经洗得发白褪色。背微驼,皮肤皱褶如被揉搓过的布料,发丝雪白到寻不到一分墨色,长眉是白的,蓄到锁骨处的长须也是白的。但精气神很好,笑起来格外的慈祥,就像街边那种会骗小朋友糖果的老爷爷。
“小姑娘,机会难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一起去参赛啊?”他笑着看向她,“难道跟小姐妹吵架了?”
柳舒言眨了眨眼,回过头看向赛台,叹了口气:“大概是有自知之明,胸无点墨,就不去献丑了。”
老人有些诧异:“看你在书院门前二问孙教习的灵巧,可不像没读过书的?”
柳舒言笑而不语。
而台上已开始抽签,最后展示出来的词是“新月”。
月的意象一直丰富,圆月如盘,新月如镰,寄相思,托重望。
考生听到命题后有松了一口气的,也有依旧紧绷的。不管如何,在主监考话音落下之时,铜锣敲响,一炷香也被点燃,插在了正中的青鼎上。
比试正式开始!
看着台上的人或在草稿纸上勾画,或已开始奋笔疾书,底下的人也不由地放轻了动作,连哈气都不敢大声。
偏生这时,老人又找她搭话了:“小姑娘,在你看来,万里书院拒绝女子求学的行为是否合理?”
柳舒言侧过头,看向老人家那副依旧是和蔼的笑脸。她不动声色,直勾勾地看着,而对方也没有回避,似乎给出了自己全部的真诚。
“您别叫我小姑娘,说不定我年纪比您还大。”柳舒言冷不丁来了一句。
老人家愣了下,笑了出声:“至少我看着比你老,叫声小姑娘也不会占你便宜。”
柳舒言垂眸看向自己晃动的脚尖:“其实您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肯定已有答案。而我的回答是,我认为存在不代表合理,且我始终相信不合理的事物终究会被取代。”
她抬头看向台上——
袁青筠袁姑娘已经开始下笔了,她从抬笔开始就带有一种义无反顾,仿佛纸上写有荆棘满途,她亦不悔不倦。
宿问梅宿姑娘的名字真贴合她本人,“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仿佛让人看到白梅在迎霜傲雪。
祝梦旋祝姑娘手伤不知是否碍事,写诗还好,明天还要比声乐啊。
唉,乐梦秋小姑娘,挠头鼓腮的样子,差点让她绷不住,笑了出来。
“我观她们身上有光。正是因为有这些勇敢的人的存在,不合理的事物一定会被加快取代。”
老人与她一同看向台上,沉默了半晌:“你要不要与我赌一场?”
柳舒言眨了眨眼,没有开口。
“只要第三天的书画,你去参赛并获得名次,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老人一口气把话说完。
“宿主!”系统冒出来,蠢蠢欲动。
柳舒言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摁住,对老人苦笑叹道:“您不想做就直说,何必定这么苛刻的条件。”
要她一个剑修去跟一群才子才女同台比试,还要拿到名次,还不如让她杀上妖王殿,趁着妖王不在,拆了他的家来得合适。
“拿不到名次也无妨。”老人慈祥地看着她,鼓励道,“你可以上去画一副五彩斑斓的黑。”
您说的时候,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然不等她犹豫,系统立刻b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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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地发光:“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参加书画比赛】,【获得前十排名或画出一副五彩斑斓的黑】,可选任务其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