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身边有一幕僚,见步入的峡谷幽深,建议说:“公子,不如暂且停下脚步,派出斥候在周边勘测一番,此处地形是绝佳的埋伏地,贸然进入怕是不妥。”
袁谭骑着高头大马,对此嗤之以鼻:“王先生,你也太谨慎了吧。这在我们冀州境内,谁还能埋伏我?你说是常山郡的太守还是乐平郡的太守?”谁敢吃饱了撑着,招惹他这下一代冀州刺史?
都怪三弟作怪,想要的谋士没要到,父亲倒是派来了这个老态龙钟的幕僚,除了临阵找地缩着,没多大屁用。
万恶的袁熙,这才几岁,居然就会联合他那多事的舅舅家作怪了!他想到此,心下就有一口恶气,还想嘲讽幕僚几句,却见这幕僚直挺挺地从马上倒了下来。
袁谭吓了一跳:“我不过说了几句,老头装什么死?”难道想趁机在父亲面前告一状。
这时候有士兵慌忙大喊:“有埋伏!”
袁谭一愣,这才注意到老头的胸口插了一支长长的箭矢。
“公子小心!”袁谭猝然回头,却被一高大的将领扑倒在地,他倒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羞恼地道:“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箭矢如同雨一样密集而下,不仅如此,竟然还间杂着“砰砰砰”地巨大声响,把马匹惊得横冲直撞,撞倒了不少人。
袁谭大惊失色,慌忙挥舞着双手:“来人!”
“不要喊了,不要吸引他们注意!”方才扑倒他的高大将士低声喝道。
话音刚落,袁谭就看到右前方一亲卫被不知道什么物事击中,铁甲都炸开来,整个人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到底是年少,袁谭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啊!”
张郃无奈,大手捂住他的唇角,把人往战车的后面拖去,让袁谭暂时躲在厚重的木头下面。他则手持长刀,喝令士兵列阵。
对方的武器刁钻古怪,把马匹都惊扰了,己方已乱成一团。为了躲避箭雨,士兵们抱着头四处乱窜,更加重了踩踏。
“不要慌!”张郃举起长刀:“以战车为中心,大家围成一圈!”
忽然间箭雨和“砰砰”的声音停了,漫山遍野地响起了锣鼓。
张郃心下一沉:“不好,来人不少!”本想纠集士兵突破箭支直接往山上冲,然而对方怕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峡谷的前面源源不断地冲出来了勇猛的士兵。当头一人,白衣白甲,手持长枪,悍然杀入袁谭被地形逼得列成了蛇形的军队中。
赵云驱动白马,在袁谭的军队中三进三出,凭借一己之力,为后方的己方士兵冲出了二十米的缺口!
袁谭这部队本就是败军,一件这阵势,丝毫没有抵挡的心力,拖着武器回头就跑,和后方的队伍撞成一团。
“后撤!”
“往后退!”
“前方敌袭!”
呼声不绝于耳。
张郃在这种乱状下根本驱使不动士兵。更何况这并不是他的本部,周遭只有追随过自己的十几亲兵,除了亲兵,根本没有多少人熟悉他。无奈之下,他只得从车底拖出来袁谭,带着他骑上战马后撤。
却正好迎上从山上下来堵住峡谷口的吕布。
“前方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五原吕奉先奉天子之命讨伐袁家逆贼,尔等还不速速就降!”
张郃一愣,拎着袁谭的手松了一下。
袁谭大叫着从马匹上跌落。
吕布看都不看袁谭一眼,他看张郃生得精神,手持方天画戟,直取张郃面门。
两马相交,战有三四十合,张郃抵挡不住,败下阵来,然而后面都是己方人,根本无路可退。吕布双手发力,凭借天生的神力,方天画戟重重落下。张郃只得勉力抬起长刀,然而武器甫一相交,他被这巨大的力气一冲,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发黑,手中长刀也被震飞。
吕布长臂一伸,将张郃从马上捉了过来,往地上重重一扔,命令后面亲卫:“捆了他!”
乐进早就把袁谭像是粽子一样捆了,捉到自己马前。
“吕将军,咱们突围进去和赵太守汇合!”
吕布大喝:“走!”
乐进趁机拿着袁谭当挡箭牌,纵马向前,一边高喊:“袁谭已降,尔等缴械不杀!”一边将上前试图营救的人给一刀砍死。
“这小子!”简直比自己当年还任性,吕布纵马到他身侧,方天画戟画了个半圆,将试图扑上来的人给震开。
这群败军失去了主心骨,没什么作战的心思,大多数人都扔了武器,垂头丧气地跪在了路上。
“都捆了!”吕布吩咐下去。
这一战打得可以说是十分轻松,战后吕布和赵云清点,己方伤亡很少,杀敌五百人,敌方被箭支、□□以及踩踏所伤的则更多,有一千人。
“这群乌合之众投降太快,”吕布扬着下巴,洋洋自得地和部下说:“这筋骨还没松开,居然就已经结束了。”
赵云笑道:“败兵本来就无心再战,又是仓促应对未知的武器。下次遇到他们,咱们还是要小心些的。”
看吕布的神情,多半是完全没听进去,赵云无奈地换了个话题:“这些招降的士兵,咱们是让他们当前锋还是打散了放在步兵里头?”
一般来说,若是降兵不杀,多是驱使去打前锋,作为消耗品来用。还有一条道路则是化整为零,融入到己方军队里面来。
吕布径直道:“我觉得可以做攻城的前锋,虽然这群人弱得很,但张燕也不咋地。若是化整为零,一则咱们人不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理这些兵,二则这毕竟是在冀州的地盘上,若是对方反水……”
赵云想了想:“不如我让常山郡的兵出列,打散了放在我的步兵里吧,其余的就依将军所言,作为攻城的前锋。”
吕布颔首:“没问题。”
他们在原地修整,等待带着辎重的步兵前来,汇合在一起直扑石邑。张燕听说吕布前来,本想弃城而逃,然而在搬运粮草、打点行装的时候,吕布的先头部队已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城下。
“糟了,不能被围住!”张燕打过几年仗,行军打仗也有自己的心得,立即派出自己的部下徐晃,带领八千人驻扎在城外,和石邑城互为犄角。
不过乌桓有自己的私心,听闻吕布带兵前来,和吕布交过手的他们立即龟缩在城中,不肯出城去当炮灰。张燕只得拨了自己本部的三千人,并让乐平郡临时胁迫来的五千青壮力随徐晃出城去。还特意叮嘱徐晃:“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亲自出头和吕布交战,否则一旦主将被俘,这八千的军队容易生乱。”
徐晃只得应下。只是在出城之际,深深叹了口气:“怕是无缘再入城了。”
对袁谭而言,张燕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仅啃不下来,还把自己的牙齿硌掉了。然而对吕布来说,对方不过是绣花枕头。
吕布骑着赤兔马,每日都带着自己的亲卫冲击黄巾军在城外的军队。一日三四次,冲入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每次每人都能斩获两个以上的首级。一连十日,疲惫不堪的张燕萌生了巨大的退意,他命人带信给徐晃,约定明日午时全力出击,由城外军队先攻。
徐晃拆开一看,长长叹道:“我等果然是弃子。”
此时,吕布正在劝降张郃。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大家,上周出差,实在是又忙心情又十分低落,所以挂了请假条。现在恢复更新,周二晚上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