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奇道:“陛下还能在密林中辨别方向不成?”
提到这个,刘协没什么底气地说:“我方才是迎着日头走的,那不就是东方吗?”他其实是不想一个人走在这种遮天蔽日的林子里,总觉得比恐怖片还要可怕三分。
吕布淡淡地道:“我追出城的时候贼子是一直往东跑的,往东走离伊川县越来越远。”
刘协:……我就说刚才怎么越走越忐忑不安,第六感诚不欺骗我。
“我们头上已笼上了一层阴云,一会儿怕是有雨。”吕布劝说道:“陛下不要一个人乱跑了,这林子里还指不定有什么野物,布虽然受伤了,也能护得你周全。”
吕布英俊的面庞上一派认真,让刘协不得不信服。但让一个人伤者走路,总觉得十分残忍。
“唉,你还是别乱动,不用管我,我能自己找到官兵。”刘协挣扎了下,还是觉得于心不忍:“这林子离城池也不远吧?就算没有太阳,我还有别的辨别方向的法子。”
“什么?”
刘协努力回忆着地理知识:“看树木辨别啊,比如树杆光滑、枝叶茂盛的一方为南方。”
“那就请陛下指个回城方向吧。”
静默了几分钟后,束手无策的刘.纸上谈兵.协无奈地道:“走吧。”
吕布唇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两人许久未见,但毕竟通信频繁,并不生疏。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吕布拄着方天画戟开路,刘协跟在他后头,自然而然地问:“你是一个人追过来的吗?怎么也掉落了悬崖?”
“夜深,没留神。”吕布解释说:“昨日贼子偷运你出城,被几个巡城的发现了,我发现有蹊跷就骑着赤兔马跟了上来,当时在场的零零散散也就十人。赤兔马神俊,将他们抛在了后面。他们并不一定知道我们已坠落悬崖,等于禁派人找到这里恐怕要费一些功夫。”
“京中没有生乱吧?”
“暂时没听说有乱的消息。”
“昨晚那些贼子呢?会追杀过来么?”
“他们应当不会死心,必定会来崖下找我们。昨日陛下叫声明显,他们能判断出我们掉下来的方向,咱们还是得快些离开此地。”
“这个悬崖很深吗?”
“应当不浅,”吕布正色说:“我带兵回京的路上听得兵卒们说起过,此处有一处深深塌陷的大坑,四面都是光滑的断崖,人不可攀爬,周遭足足有十里,人行至此处都得绕路。”
刘协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奇怪,怎么会形成这种地形的?”
吕布低低咳嗽了一声:“听闻是皇帝和蚩尤打斗时候留下的,自古以来都有。”
“哦,”刘协小声应着:“你要不要停下来歇一歇?”
“不用的,陛下跟上就行。”
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重伤号走路快……刘协连忙快走了几步:“可是我看你都吐血了,我发现你的时候唇角都是鲜血,当时给你擦了好久。”
“呃……”吕布无奈地解释说:“陛下,那是马血。”
“啊?”
“夜里我醒来过一次,又累又渴,就凑在马颈上喝了些。”
“那就好。”刘协松了一口气:“我当时看马几乎都四分五裂了,吓得我都没有多看,完全没想到这一茬,想来真是浪费我那匹马了。”
“马血不好喝,陛下怕是咽不下去。”
“唉,口渴的时候也没得选啊。”刘协摸了摸有些起皮的唇角:“你听力应当比我好,能听出来这附近有小河吗,我想喝水了。”
吕布在外打仗多年,自有寻找水源的法子,不一会儿找到了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刘协蹲下身来鞠水大口喝了几下,方才感觉喉咙处的干涩下去了。
“你也喝点水吧,都走了一路了。”他抬起头来说。
吕布指了指刘协的面庞:“方才就想问了,陛下的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怎么有些发青?”
刘协气呼呼地说:“看来是他们为了让我装死人,给我涂了乱七八糟的草汁和颜料。”说罢,继续蹲下身狠狠地洗了一把脸,这才站起来问:“现在呢,好些了吗?”
洗掉脸上的遮盖物后,刘协精致的五官完全显露了出来。依旧是眉目如画,但褪去了少年时代的婴儿肥。他皮肤白皙,毫无瑕疵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泛着柔和的光。朱唇轻启仿若樱桃,上面还挂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目光流转仿佛一朵枝头的杏花风情。
吕布一时愣住了。
刘协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吕布忽然伸出手,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哎?”
作者有话要说:立个FLAY看能不能日更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