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离耸耸肩,把自己手里的十张票递给他们三人看,“我的不一样,怕是宋羡自己都不知道,当时账房先生给我的是没有限期的。”
“哈,上面果然没有日期哦。”马洛阳:“从前我只觉得闻家光比我们家有钱,权贵算什么,与太子交好算什么,现在看来,果真不一样啊。”
马洛阳攀上闻离的肩膀,“你不愧是光‘离安’二字就占了半壁江山的人啊。”
潘安:“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不是让我去找叔父吗?我找了,结果你们想不想听听?赶紧带我去酒楼请我喝茶,我都渴了。”
马洛阳一手搂一个,小手还牵着唐然之,“走走走。”
闻离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台上的人正在公布初赛第一名的名字。
“骆晩舟”三个字不轻不重地飘了过来。
闻离正要回头顾,唐然之赶紧跑回来拉了她一把。
“阿离姐姐,走啦。”
闻离请三个人去了闻家仅供达官贵人喝茶,不对外开放的“水榭楼台”。
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照得天地锃亮。
潘安:“我叔父是江南有名的果农,他每年的收成至少是别人的三倍。
如今我们举家都在扶摇,我叔父一生未娶膝下无儿无女,一个人难免孤寂,前两年便生了北上的想法,就是抛不下他的那些田啊地的。
离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我叔父来帮忙。
我已经找人寻过他了,他也迫切想和我们一家团圆,就是不知道离儿你的想法。”
闻离一拍大腿:“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原先还以为潘安是想让她去江南走物流,水果远程运输在这个时代始终是一件难事,在她还力所不及的时候,并不想冒险涉猎。
真没想到他们是给她送人来了。
闻离:“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
潘安微微红了脸,“也不全是我的主意,还是洛阳点子多。她只有心没法出力气。”
“对了,”潘安,“离儿你那个什么骑手,我们潘家所有的铺头都可以加入,这般方便的事,之前那些夫人小姐还嫌我们送货慢呢,现在好了,我们也算是互相成就。”
唐然之:“还有我还有我。我爹娘也求之不得呢,他们俩照顾肉铺都来不及。”
“都是我的好姐妹。”闻离伸手抱了抱他们,“走走走,喝酒去。”
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并且也对酒文化不屑一顾。
但是此时又觉得,除了酒水,好像再难疏解心中的快意。
人生得一好友就已经够难了,更何况她随便就有了仨。
马洛阳喝得醉醺醺的,朝着闻离喊:“闻家大小姐,你家里头那个,可是下等贱民,你闻大小姐高高在上,不结这门第姻也就罢,怎么还自降身份,取贱口为夫呢。
都说‘士庶之际,实则天隔’,闻大小姐,你怎么敢的。”
“难道你就真的,置三纲五常于不顾,置父母脸面于不顾吗?”
闻离也喝了不少酒,脸蛋红红的。
她拿酒杯对着马洛阳,“马小姐,你是不是喝醉了。”
“马小姐,你可别忘了,我,闻离,这整个离安城最尊贵的女子,自然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他是士族他就是士族,我说他是寒门他就是寒门,我要士庶通婚便士庶通婚。”
她知道三个女孩子都心有所属,但是身上的牵制比她都多。
“士、农、工、商,你们本来就在最底层,比那些奴才好得到哪里去,在乎纲常伦理什么?
马洛阳抱着闻离,“可是我爹,我爹……”
唐然之喝醉就趴下睡了。
潘安自知酒量不少,喝得不多。
她虽然是商贾的女儿,但是礼义廉耻一样没少学。
“谁不是呢,”潘安顾影自怜道:“不是我吹牛,我长得这般出水芙蓉,他又那般……哈!”
她自嘲地笑了下,“关了灯都不知道人在哪吧。皮肤那般黑。我爹娘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闻小姐,我们都可羡慕你。”
“羡慕什么?”闻离也喝醉了,她朝着溪流河水那头大喊,“我要这天底下的女子,都能得其所爱,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