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和人员伤亡我不负任何责任。”
“只要你肯借,我就敢和他们打。”
曹云山说:
“算起来,数学系的兵力是最强的,我有十二个研究生呢,他们才六个,就算我一半的研究生与他们同归于烬,我还有六个……分分钟碾压死他们。”
……但他们至少有五百只小白鼠,还有臭鼬,还有一千多只正在交.配的果蝇。
但这些她都没有说出口……让他们打吧,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再次转头面向自己的电脑,面无表情地说:
“交易完成,你可以滚了。”
曹云山笑得十分开心,举起双手一转椅子,真的边滚边离开了。
李文森:“……”
等曹云山彻底看不见之后,李文森才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
她邮箱里又多了两封邮件,都是沈城的,两封都很简单,两封都让她疑惑。
原本沈城会给她发短信,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改成了用科研所自己的服务器发送的邮件,信号上一层一层的密钥叠加,就像铜墙铁壁一样让人无法窥视。
但这样的邮件……
只是约她见个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共改了三次地址。
每一次都用最高规格的加密邮件。
更让她看不懂的是,他三次换的地方,彼此距离不超过一百米。
而且,每一封的措辞,都带着一点精神分裂的先兆——
亲爱的文森:
要事约见,唐顿咖啡馆,中午十一点,来见见我好吗?带上你的鲜花、蜜糖和匕首。我请求你的宽恕,并再次恳求你的爱,以往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永远爱你的
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发现有一种开文方式叫全文存稿……
感觉自己简直蠢到深处自然萌--#
现在拟定的文章名有,研究所日常,潮音,他在看着你,文森特之谜,迷宫,逃脱,阴谋与爱情,谜途……
哪一个看起来比较好吃?~
☆、chapter 7
因为观念上的不同,以及她从来无所顾忌地和他叫板的作风,沈城最大的心愿是把她从科研所里扫地出门。虽然他不能。
沈城发过来的邮件有百分之八十她都懒得打开看。她手上握着四个颇具分量的课题,一年三篇重量级论文,虽然不务正业了一些,打游戏的时间比上班的时间更长,但成绩在那摆着呢,沈城要是敢把解聘书扔给她,她就敢带着她所有未发表的科研成果一起浪迹天涯。
李文森随便点开他一个月前的一封未读邮件,立刻就被里面蕴含的强烈的语气闪瞎了眼——
文森特-李:
立刻从你的公寓飞过来见我,如果你再迟到,就带着你的解聘书给我滚。
……这才是正常的沈城。
暴躁的君王,冷酷的执行者,一天十四个小时的工作狂,戴眼镜穿西装的斯文败类。
而最近的那几封邮件……
李文森眯起眼睛,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全部放进了垃圾桶。
……可能是斯文败类中降头了吧。
李文森十点四十五才走进唐顿咖啡馆,门口的英俊侍应生看见她时,殷情地迎上来,微笑道:
“李小姐,沈先生已经在等你了……我帮你挂外套吧。”
“谢谢。”
李文森笑眯眯地把外套递给他,说:
“许老板,你装侍应生装得越来越像了,以前是形似,现在是神似,由内到外。”
“……”
许渝州仍旧笑盈盈地:
“我就当你在夸我吧。”
“明明一点都不想看见我们两个,还要笑得这么开心,我很过意不去。”
“怎么会,来这里的人都是客人,有教养的是,没教养的也是,我只求你们两个不要再把我的店砸了就好,短短一年你们至少砸了五次。”
他打开门,把李文森送进去,又把大衣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这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我们事先说好,今天再砸,我一定喊警察。”
“……”
李文森转头朝坐在包厢里的所长大人笑道:
“看来他已经受不了你了呢。”
“他受不了的明明是你。”
沈城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又抬手看了看手表:
“你才迟到十五分钟,今天这么准时?”
“因为我急着来验证你的神智是不是还清醒。”
李文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
“看来没有精神分裂呢……真遗憾。”
“你迟到的时候,我也很希望你能在大街上出一场车祸。”
沈城把已经点好的咖啡和蔓越莓饼干推到她面前:
“现在看到你好端端地坐在我面前,我也有着无法言说的……遗憾。”
他眼神比平时凝重了一些,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他眼角细微的肌肉紧绷出卖了他。
“……看来我们扯平了。”
李文森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的目光,靠在椅背上:
“那跪下吧。”
“……”
端着咖啡的沈城:
“我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听清楚?”
“你听得很清楚。”
李文森坐直了,从包里一样一样把东西掏出来摆在桌上:
“你不是要我带鲜花、蜜糖,和匕首?你不是要请求我的宽恕?你不是要再次恳求我的爱?”
她在咖啡馆门口花圃里折来的蔷薇,她的巧克力,她的水果刀。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过我,但是我决定给你机会——跪下吧。”
沈城扶住额头:
“我让你带鲜花、蜜糖,和匕首,你就带了这些?”
“不是这些还能是哪些?”
沈城盯着她,她神情不屑,脸上没有一点躲闪和伪装的痕迹,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
李文森朝他扬了扬下巴:
“东西我都带来了,你跪下我就原谅你上次把蛋糕扔我头上的事,还有上上次你把我的论文初稿撕了冲进抽水马桶的事……”
“上次你也泼我咖啡了。”
“可哪次不是你先动手的?”
“我撕你的论文是因为那篇已经惊世骇俗到了挑战伦理的地步……”
“一切科学都是惊世骇俗的,你可以否认我,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一百张彩打呢,你知道现在彩色打印多贵吗?两块钱一张呢,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别闹。”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沈城把眼镜拿下来用纸巾擦了擦,重新戴上,这才再度开口:
“邮件的事情我可以解释,这是一个误会,洛夫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挥发的粉红色致.幻.剂,邀请我去观看效果,结果他不小心踩在了他扔在地上的奶油上,瓶子打碎了……”
李文森目光诡异:
“所以?”
“所以昨天那封邮件是致.幻.剂作用的结果,我及时逃开了,但还是吸入了一点点。”
“好吧。”
李文森盯了他一会儿,就像评估他语言里的真实性:
“我就当我相信了。”
她语气里是全然的不信任,但只是针对他撒的小小谎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沈城喝了一口咖啡,眼镜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眼里难以察觉的失望:
“我叫你来是为了别的事……你手头上是不是有一个课题,在研究意识的物质性?”
李文森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对,怎么了?”
“这个课题没有研究价值。”
沈城道:
“虽然我无数次希望你死于非命,但既然你还活在我的研究所里,你就需要为CCRN服务,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这个课题先停下来……你笑什么?”
“笑你的天真和无邪,笑你的不自量力和自以为是。”
李文森端着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
“我的课题,你说砍就砍?没价值?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审核组说的?如果是审核组说的,让他们来和我谈,如果不是他们说的,我连谈都不想谈。”
她行为颠三倒四,思想稀奇古怪,在不重要的场合,比如争论耶稣有没有孩子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挖苦讽刺,也可以说话不过脑子。
但一旦你真的损害到她在意的事,她会像神奇宝贝一样,瞬间进化。她会平平静静地告诉你——啊,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别做白日梦了。
——就比如,现在这样。
沈城:“这种课题你研究一辈子也研究不出结果来。”
李文森:“那就没结果吧,反正我不在乎浪费我的生命。”
沈城:“审核组那一群老学究都是狂热的理想主义者,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年轻人为科学英勇就义,你如果真的听他们的,你就输了。”
李文森:“要不要我从哲学角度和你探讨一下什么是输,什么是赢?”
“……”
李文森这样刀枪不入,沈城忍耐地抹了一把脸:
“你花的钱太多了,文森,你一个人的开销相当于五个人的开销……”
“那又怎么样?”
她手捧着陶瓷咖啡杯,又笑了一下:
“让我来猜一猜,你为什么要单独找我说这件事,而不是走正规的程序……因为你知道审核组绝不会同意砍掉我的课题,我课题有价值,你却决定漠视这一点,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在科研前瞻性上,你只是一个愚蠢的研究生,正验证了当年你剑桥的老师对你的评语……”
“不适合搞科研,只适合搞管理,因为我身上毫无理想主义的特质。”
沈城淡淡接到: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所长,你不是。如果照你们的标准做课题,CCRN会穷到咖啡豆都买不起……有些事情,你能看到,我看不到,但有些事情,你们都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
李文森抬眼:
“比如?”
“所有的科研成果都有其价值,这点没错,但区别在于是现在有价值,还是一百年后有价值……很抱歉,你的研究属于后者,证明意识的物质性对现在的世界一点帮助都没有,我们一分钱都挣不到,比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宁愿你去研究癌症。”
“所以你是要用所长职权强制我停掉课题?”
“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的话。”
沈城语气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抱歉,科研所里的经费太紧张了。”
“我看是你太紧张了。”
李文森说:
“每个人花的钱都记在账本上,资金一直是充足的,只有你一个人在说紧张,沈城,你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花在更重要的地方,你不过是一个不懂理财的愚蠢的博士,你当然不明白。”
沈城还在计较她说的那一句“愚蠢的研究生”:
“我不能由着你们开心,让钱花在不能挣钱的研究上……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交给我做?”
李文森放下咖啡杯,又笑了:
“有一点你要搞清楚,科研所借我的成果获得利益,我借科研所的平台做研究,你虽然是所长,但我们并不是上下级关系。所以,你在拜托我做事的时候,最好用''请求''这个词,否则我可能会心情不好,而我心情一不好就不想做事了。”
“这件事你不能拒绝,事关科研所未来十年的繁荣。”
沈城又推了推眼镜:
“否则我明天早上就停掉你所有的课题,你想一想你即将面对的日子,文森,每天在公寓里从晚上睡到早上,再从早上睡到晚上……你还不能主动辞职,因为你付不起违约金。”
李文森:“……”
她盯着手里的咖啡……怎么办,她又想把咖啡泼过去了。
不过她抑制住了这个冲动,再度抬起头来笑道:
“这件事情再说,你先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的一件事。”
沈城拿起一个文件袋:
“一个脑子抽风了的人类资本家,同意与我们签一个长达十年的投资合同,条件只有一个,简单易行,且十分廉价。”
“……什么条件?”
“他要借用一下CCRN有史以来养过的最贵的一头猪。”
沈城高清晰度的镜片后,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
作者有话要说: 表扬我写得好是没有用的,快表扬我写得不好。
我需要批评,猛烈的批评。
还有你们觉得文案字多一点好,还是少一点好?沈城早一点死好,还是晚一点死好?
~~
☆、chapter 8
“我?”
李文森的表情像是吃掉了乔伊放在冰箱里一个星期的面包:
“这个人类的大脑皮层出现问题了吗?”
她最近研究的项目是脑皮层对应区域与机体功能的关系。
“我也这么想。”
沈城耸耸肩:
“对方很年轻,想来钱是他父亲的。从这个年轻人的助理的口气推断,他只是听说你是一个顶尖的心理学家,想找你解决一下他人生上的小问题。”
“……不要告诉我是心理咨询。”
“恐怕就是这样。”
“抱歉,我就问一下。”
李文森面无表情地说:
“你今天大脑里的血糖值正常吗?我觉得你有一点脑缺氧的症状,因为你看上去不怎么清醒。”
沈城:“……”
“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研究所的心理物理学家……跟我念,心理物理学家。获得我的名字都是需要权限的,你居然把我卖给一个人类做心理咨询?”
“因为他的资金能拯救你的研究。”
这里包厢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但胜在他们的位置高,此时包厢里一片寂静:
“如果我能拿到这笔投资,别说把你卖去出诊了……”
沈城扬了扬眉毛:
“就是把你卖去献身,我也势在必行。”
……
“我没有医师资格证,让我出诊是违法的。”
李文森屈起一条腿:
“还一年?你疯了吗,我的超级玛丽还没打通关,哪有这个美国时间?”
“哦,文森,干点正事,难道你卑微的人生价值就是窝在房间里打超级玛丽?”
沈城啜了一小口咖啡,姿态优雅得就像哪个大家族里出来的CEO:
“抱歉,这种弱智的小游戏,我三个月前就通关了。”
“……”
“而且你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沈城慢条斯理地说:
“你每天都在公寓里睡觉,现在你都不帮公安局做犯罪鉴定了。”
“那是因为最近没有人死于非命。”
李文森单手支着脑袋:
“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不务正业,你完全可以死于非命一个,这样我的工作就来了。”
“……”
沈城把文件袋拆开:
“对方来头很大,我没有办法拒绝。”
“为什么没办法?我只是条件之一,他们又不是因为我才投资的。”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
沈城扶了扶他的金边眼镜:
“毕竟正常人,谁会找你做心理咨询师?我试图告诉对方你只有一颗脑袋好使一点,专业素质根本为零,但对方的人类助理说,他的雇主并不要求正规的程序……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话。”
李文森:“什么话?”
“……只要文森特-李。”
沈城又扶了扶眼镜,语调里透着困惑不解:
“他拒绝了我推荐的所有心理医生……说,只要文森特-李。”
……
咖啡馆小小的包厢里,沈城和李文森互相看着,两个人都没说话。
半晌,李文森说: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说?”
沈城:“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他们青春期滞后的小主人因为恋母情结而看上我了?”
“想得美。”
沈城微微一笑,拿了她一片蔓越莓饼干:
“比起看上你,我宁愿相信他是中降头了……这比看上你的可能性高多了。”
“……”
李文森:
“身为剑桥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的系花,我必须提醒你,你不能这么抹黑我,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身为剑桥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和你同届同班以及同一个导师的研究生,我也必须提醒你。”
沈城淡淡地道:
“当年整个系只有你一个女人……如果你也算是个女人的话。”
李文森:“……”
“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这个人类资本家是一星期前联系上我的,你最近是不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除了CCRN的那群老学究,奇怪的人我只见过你。”
李文森学着他的语气说:
“如果你也算是个人的话。”
“……”
沈城又从她这边拿了一片小饼干,沾了沾咖啡后扔进嘴里:
“但不管对方出于多么神奇的原因,我们这边都很好解决,你有鉴定犯罪和测谎的经验,这种事简直手到擒来。”
“……这两者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沈城挥挥手:
“你坐下来,和这个人类谈谈天气,天气谈完了,就谈谈你的研究。”
李文森面无表情地把饼干往自己这边移了移:
“沈城,我的研究就是一天八个小时呆在解剖室里解剖病变的人类大脑皮层,你让我和他一个人类谈什么?如何把头皮剖下来吗?”
“天空大海马里奥,随你谈什么。那些人类除了股票什么都不懂,你随便忽悠一下,钱就到手了。”
“钱是你要,不是我要。”
李文森把咖啡搁在桌上,不料手重了一点,发出“啪”的一声:
“要忽悠你去忽悠,我不……”
她还没说完,门一下被人推开了,老板许渝州带着两个高大的侍应生站在门口:
“我听到摔咖啡杯的声音,谁又泼谁咖啡了?你们两个快上去把他们两个拉开,别把窗户给砸了,那可是爱马仕限量款……”
李文森:“……”
沈城:“……”
侍应生:“……”
沈城迅速把嘴边的饼干屑擦掉,坐正,摆出了他平时华尔街式的精英做派:
“真是不好意思,渝州。”
他推了一下架在眼睛上的金边眼镜:
“我们下次打起来之前,会先发条短信通知你一下的,你不用这么……神经过敏。”
许渝州:“……”
……
许渝州离开后,沈城的精英气质立刻荡然无存。
“你没有办法拒绝,别忘了你的课题。”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
李文森随意靠在身后的墨绿色绒面靠背上:
“你继续让我保留四个课题,我去帮你做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CCRN不是非你不可,而是你必须依附CCRN。”
沈城手指摸着下巴,这是他平时谈判的姿态:
“没有研究所,你还做什么研究?”
“不让我做研究,我还要什么研究所?”
李文森也笑了:
“我还在这里和你啰嗦,是看在我们两个曾经同学的情面上。如果你停了我的课题,我敢打包票,纽约就有三家机构会重金挖我过去,违约金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沈城摘下眼镜,眼镜下的眼睛,是纯正亚洲人的棕黑色。
他注视了李文森半晌: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第四个课题暂停一年,我承诺半年后继续让你研究下去,你帮我搞定那个投资商。”
“一年?”
李文森摇摇食指:
“不,半年。”
“一年是我的底线,文森,你要么答应,要么我们两个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这太进击了。
李文森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一年就一年。你把那个人类的资料给我看一下,他得了什么病?如果是卡普格拉综合症那样的,我还能有一点兴趣。”
卡普格拉综合症,这类病症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使他们相信他们最爱的人,被其他什么东西替换了,比如外星人。
“之前有个澳大利亚人幻想他的父亲变成了机器人,把他的头砍了下来。多么迷人的症状。”
李文森叹了一口气:
“你相信吗,我居然错过了这个人的大脑皮层,就为了陪乔伊探索那个愚蠢的古代洞穴。”
“……应该都不是,我和他只接触过一次,还是在电话里,但以我每天和神经病人打交道的经验,我觉得他根本什么问题都没有。”
“神经病人?”
李文森诧异地望了沈城一眼:
“你是学物理的,什么时候开始和神经病人打起交道来了?”
沈城也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难道你觉得,你还不算是神经病人?”
李文森:“……”
沈城把文件夹里的文件都取了出来,只有薄薄的一页纸:
“这些都是对方提供的资料……我在网上没有搜索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只要把对方的年龄和爱好资料给我就可以了,背景资料会影响我对人的第一判断。”
“这你不用担心。”
沈城把那页纸扔到她面前:
“这张纸上,除了他自己,其他的,他什么都没写。”
纸品风格极其简洁,纸质也很漂亮,沈城把纸拿出来的时候,她就能闻到文件夹里散淡的蔷薇香气,精致得不像是一份身体报告,而更像是……
一封情书。
那页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连照片都没有。
除表格抬头外,所有书写的部分都是手写。
开头几行,漂亮的字体写着:
性别:男,年龄:二十七岁,
姓名——
陈世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原本有四千字,但发文前一看好累赘,就删了一些。
那个澳大利亚人的事是真的,他真的把他父亲的头砍下来了。
还有快去夸我的封面。
早上乘出租时用手机做的,抄袭了2009年版达芬奇密码封面的风格……但是,还是快来夸我~~~
☆、chapter 9
既然出了门,李文森干脆又去了一趟研究所的图书馆,这一呆,又是半天。
她走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漠漠地暗下来了,远处的树影斜映着夕阳,脚下枯黄的杂草已经透出一点绿意。南方日暖,她在公寓门口种的大片野生蔷薇,已经微微地打起了花骨朵,粉色的山茶开成了一片。
公寓没有贴瓷砖的灰色粗糙墙面上,攀爬着枯萎的藤蔓,等待春夏之交的时候,这里会开出一墙白色的花。
门口锈迹斑斑的深蓝色铜牌上,“西路公寓5号”被枯萎的藤蔓遮蔽,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不远处,一个丰满但仍旧遮掩不住身体曲线的美丽女人,穿着一条已经有些褪色的呢子长裙,正拿着扫把慢慢地往这边走。
李文森朝她挥了挥手:
“今天过得好吗,西布莉。”
西布莉是英国人,四十二岁,已经在CCRN已经当了二十年的清洁工,一个谜一般的女人。仿佛她降生的目的,就是舍弃她的美貌,再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给这个古老的研究所当清洁工一样。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小姐,
西布莉看都没看她,只是在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
“就如同过去四十年的每一日一样。”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眼睛直视着李文森,冷峻的下巴线条,如同大理石那般坚硬和无情,似乎此生从未笑过,偏偏又美极了:
“还有一件事,小姐。”
她冰霜一般的嘴角微微抿起:
“今天,我在花园的南边,发现一只死去的猫。”
猫?
李文森皱起眉:
“是谁家的猫跑出去饿死了吗?”
“不是院子里的猫,小姐。”
西布莉答道:
“所里的每一只猫我都记得,没有哪只拥有那样落魄的花纹,那是没有主人的动物,才会拥有的皮毛。”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没有看她一眼,仍是拖着扫把,沿着早春落满樟树叶子的小径走远了。
……
李文森转头面向生锈的黑色铁艺拱门。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后,她踢了门一脚:
“伽俐雷,你要我在门口吹多久的风?”
她话音刚落,门上安装的虹膜识别系统立刻启动,十秒后,门开启了。
李文森走过玄关,伽俐雷苍老的声音欢快地说:
“你回来了,李。”
李文森:“如果不是你打定主意把我关在门外的话。”
“我正在烹煮晚餐,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
伽俐雷的声音在空气里转了一转,李文森觉得它又回到厨房去了,因为厨房又传来了伽俐雷指挥冰箱把储存的鱼用伸缩力臂送出来的声音:
“是我的疏忽,李。”
李文森把包随手扔在乔伊桃木色的雕花钢琴上,钢琴盖没有放下来,碰撞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视线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乔伊的踪迹:
“伽俐雷,乔伊呢?”
伽俐雷奇怪地说:
“乔伊不是在您身边睡觉吗?”
……
她差点忘了,伽俐雷是看不到乔伊的活动的,如果乔伊不发出声音,伽俐雷就会默认乔伊在睡觉。
李文森看了看书房,也是空的。
“乔伊吃中饭了吗?”
“没有,李,乔伊中午一直在睡觉,乔伊早上一直在睡觉……乔伊一天都在睡觉。”
伽俐雷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您是一位不上心的太太,您应当关心您丈夫的身体。”
“……”
她为什么要被电脑系统指责?
“您不在家的时候,乔伊很寂寞。”
"我在家的时候,他也很寂寞。”
李文森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旁边是乔伊的大衣和帽子:
“我不是让你用水把他泼醒?”
“我泼了。”
伽俐雷委屈地说:
“但是我泼完之后,他仍旧在睡觉,伽俐雷只好把地毯和沙发烘干了。”
……看来在中饭之前,乔伊就已经醒了。
她沿着深色楼梯往上走,古蓝色的毛衣裙,与公寓陈旧的气质,搭配出一种陈年的味道。
她一路走到阁楼,乔伊果然在那里。
他背对着她坐着,面前摆着一个空荡荡的棋盘,深红色的夕阳,从他对面低矮的窗口里照射进来,落在他身上。
他头发有些长了,穿着浅灰色的长针织风衣,席地而坐,正一颗一颗地往棋盘上放棋子。
李文森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伸长了手——
“从你站在楼下与那个清洁工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不得不说,你总是企图吓到我的行为,与列奥纳多企图用鱼贿赂伽利雷的行为,智商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
李文森无趣地收回了手:
“要不要我陪你下一局?”
乔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你下不赢我。”
“所以你才要感激我自我奉献的精神。”
她把裙摆理了理,坐在乔伊对面:
“你今天干什么了?”
“看书,下棋。”
乔伊一颗颗帮她摆子:
“这是我今天下的第一百二十七盘棋。”
“左手和右手下?”
白王摆黑格,黑王摆白格,黑色和白色的棋子一个个归位。
“不。”
乔伊摆好最后一颗棋子:
“今天是右手和左手下。”
“……那是右手赢了还是左手赢了?”
“平局。”
国际象棋白子先行,乔伊毫无风度地先动了一子:
“我的左手和我的右手,对彼此的下棋风格太过熟悉,我没办法打破它们的僵局。”
“……哪天胜负分出来了,记得来找我看一看。”
李文森第一步就出动了皇后:
“因为你很有可能就精神分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