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都被铐起来的男人呜呜咬着团破烂的纸巾,混浊的眼里迸发出对生迫切的希望,他剧烈地吸着空气,身上皮肤大多腐烂流脓,找不出几块像样的皮肤。
那个魔鬼养的虫子还在不断啃咬着他,男人恶狠狠地咒骂,又因为忍不住疼痛昏了一次又一次。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少年的步子轻快,他脸上带着黑色的特制面具,玄色的衣衫上繁复的玄阵逼退了试图靠近他的一切生灵,他就那么站着,一尘不染地观看男人的糗状。
像一个优雅的施刑者,对他人的痛苦不堪视作观赏的闹剧,自己也是引以为乐趣。
“……你到底是谁?”赵平恐惧地出声,刚开始的反抗怒骂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现在只能乞求少年大发慈悲放了他,否则他就真真只能在这阴暗的囚室里腐烂生蛆而不为人知了。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的刑具旁拿了瓶粉末,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撒上赵平颤抖的皮肉上。
本就皮开肉绽的赵平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但是少年喂他的药剂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寸寸绽开,然后化成烟雾蒸开消逝。
他的眼里盈满了苦痛和不甘,少年动作一顿,歪着头无邪地说,
“……很可怕吗?这些刑具。”
“可是你让他恨我了……若是能让他原谅我,这些东西,就算让他全在我身上试一遍,我都是不在意的。”
少年舔了舔唇,有点苦涩,“但他现在连见我都不想。”
很快眼底痛苦转化成狠戾,少年冷漠而病态地重复,嗜血的眼里充满狠意,“都怪你。”
“都怪你。”
丞相之子被皇上罚了禁足,在家却莫名无故失踪,丞相控制不住怒意大发雷霆,但当日整个丞相府的高手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样,就莫名其妙地把赵平弄丢了。
丞相手下的几家店面也遭到外人劫掠,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整个丞相府的气氛变得萎靡不振。
“夫君……”丞相夫人看着窗外的雪,觉得这股寒意几乎要渗透到了心里,整个人都冷得一颤。
“唉。”丞相柳南叹了口气,楼主夫人,沉声道,“许是近来气运不好,明日去向国师祈愿占卜一卦罢。”
丞相夫人颔首,心里也是郁郁沉沉,亲生儿子失踪,若是寻不回来,那些二房三房的儿子做了新丞相,可不就得压她一头。她曾经那些刻薄对待就够她喝一壶了。
她心里不适,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日天晴朗,总算得了点好兆头,天公作美,柳南大清早就动身打算前去拜访国师,占占自己的气运。
国师名叫故也,但是敢于直呼他大名的人少之又少,所有人都只是尊称他为国师大人,不敢太过冒犯。
曾相传故也早早就能飞升,只是心系玄冥江山社稷,所以自愿留在玄冥大陆,时不时占卜几分国象,避免即将出现的大错,偶尔也会帮人算算命运。
只是他挑人看缘分,不论钱财不论其他,仅凭他想与不想。
国师住在雪山底下,离九玄天仅一步之遥,因为有传送灵阵的原因柳南闭眼再睁眼自己就已经站在了雪山脚,他冷得一哆嗦,随后跟着玉简上的指示朝国师府邸走去。
“唔,是这吗?”
陆无笑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空寂,被纷飞的雪花挡了眼,他小声喃喃自语,跟在他身后的陆谣知就立刻应了声是吧。
陆无笑一顿,差点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一只一直在摇尾巴的小崽子,不得不说,陆无笑觉得陆谣知身后的那条尾巴一晃眼就已经可以看出实体了。
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今日是月初,陆侨白说是每月固定找国师祈运的时刻,本来每年都是他亲自过来,这次却让陆无笑带着陆谣知来雪山……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陆无笑撇嘴,但还是拉住了陆谣知的手,像一个合格的兄长叮嘱多动症不听话弟弟的语气,
“你不要乱跑,雪山很危险,地图也在我这,到时候你迷路了就惨了,”陆无笑顿了顿,语气夸张惊悚,“还有很多可怕的生物啊什么的。”
“嗯……什么呀。”陆谣知好奇地问,被陆无笑牵着的感觉很神奇,他感觉自己耳朵已经红得滴血了,又暗自懊恼要冷静点的。
“蛇啊、蜈蚣啊…这种东西真的好恶心的,”陆无笑颤了颤,他真的很怕虫子和那些冷血动物,“也不知道大雪山怎么会有这些鬼东西,一点也不符合常理。”
“皇兄怕吗?”陆谣知问道,手上伪装成黑金色手环的小蛇动了动,铭金蛇是至高等玄物灵宠,万蛇之主,听得懂人话,陆谣知悄悄背过手不留情地掐了它一下,它瞬间就老实了,乖乖趴在陆谣知手腕上。
“呃,还好吧。”陆无笑不想和陆谣知多聊,也不想暴露自己怕这些冷血动物的现实,虽然自己不喜欢陆谣知,但是他也真的不想在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少年面前丢脸。
兄长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陆谣知悄悄换了只手给陆无笑牵着,他怕左手上环着的小蛇趁着他不注意想吓吓陆无笑,到时候惊了兄长就是他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