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笑无奈撇嘴,倒没再想问他了,只是站起身,细细地观察着四处的地形。
正至凛冬,树上的枝叶都染上了白雪,这片小林也正好对应着黑狼话中的“林中”。
而小路的尽头有一处木屋,屋外发霉的木板上挂着几把猎.枪,陆无笑估摸着那大概就是「猎人」的住所了吧。
于是他边思考边向那走去,身后的谢谣怔怔地见陆无笑要走的远了,忍不住小跑着过去,嘴上还扬声喊着,
“容宵,容宵…等等我。”
陆无笑其实是真的对这个随口取出来的名字没什么感觉,硬是等谢谣已经追到他身边了才蓦地反应过来。
对哦,我是容宵欸。
但他手指僵了下,没表现出什么大反应,只是轻轻“啊”了一下掩饰尴尬,然后也并没有解释刚刚为什么并不理睬谢谣的呼唤,只是把自己对于黑狼话语的一些看法转述给他。
“……”
“…我觉得都不是。”
谢谣漫不经心地说,一双眼睛同陆无笑冷淡的桃花眼对视,深处藏满了阴鸷和忍耐,他压抑着情绪连指甲都差点掐进手心肉里。
为什么不理我…
陆无笑以为他是随口答的,根本没有用心去听,皱眉有些不满他的态度,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了。
谢谣只好像个受伤的狼崽一样蔫蔫跟着他,偏偏又闷葫芦脾气一上头,就冷着脸偏要和陆无笑闹这个无名火。
而足够冷漠理智的陆无笑正专心分析着黑狼的逻辑链,没有管他。
谢谣更委屈了。
说好的互相宠爱,结果却只有自己在傻乎乎地红着脸颅内高潮!
哼,容宵真讨厌。
行至小木屋前,陆无笑礼貌地用手指骨节叩了叩门,过了一会儿,边缘腐烂的木门咯吱一声被里面的人拉开,破落的木屑簌簌落落扬起,从微开的门框里缓缓伸出了一只苍老遍布皱纹的手。
“…有什么事呢?”
“老人”沧桑暗哑的声音传来,陆无笑刚要开口,对方又止不住地咳嗽,咳的撕心裂肺,他只能默默闭了口,想猎人难道已经这么衰弱了么…又或许对方不是猎人?
“我是有一些事想问您。”
陆无笑很客气地说,“老人”顿了顿,门后的混浊的眼睛里眸光晦涩不明,他慢腾腾地拉开门,拖着步子有点瘸腿地走向屋内,陆无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疑惑。
他的头发还是大部分是黑的,只是偶有夹杂着几根银丝,但是身上的皮肤却皱巴巴的十分松弛。陆无笑结合了一些细节,几乎可以确定应该他年纪应该是个中年人,那…又为何浑身老态?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可以问下您是否是一位猎人吗?”
陆无笑缓声问道,中年人轻轻抿了口杯中的水,语速很慢地说,
“…是的……这附近只有我一个人是猎人。”
那不出意外他就是黑狼话中的那个人了。
由于黑狼所描述的猎人亦正亦邪,陆无笑暂时还是保持着十分警惕理性而淡定的头脑。并且在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猎人。
“虽然很冒犯,但是…您如今多少岁了呢?”
“三十有五了。”
“…您看起来有些许的……苍老呢。”
陆无笑踟躇片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那是因为我被那个杀千刀的黑狼神诅咒了,”猎人忽然有点愤怒,忍不住重重地锤了锤桌子,胸口起伏很大,他烦闷地说,
“我只是杀了只残疾的狼而已,祂居然这么狠心!”
杀了只残疾的狼?…陆无笑呼吸一窒,他刚想继续提问,一旁谢逸却蓦地开口了,
“那只黑狼是通体混黑的吗?”
“是的!”
“您确定吗?”
“我确定,它简直就像只丑陋的煤炭!”
猎人的语气激烈,像是有什么滔天的怨恨。
谢谣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他表情有点玩世不恭,倚窗阖着眼,表情轻松淡然。
陆无笑不懂他在干什么,不甚在意地瞥了谢谣一眼继续补了几个问题。
所有信息总结如下:
猎人说他生病了,身体不好,看上了黑狼的狼皮想猎来做件皮衣来御寒,杀了那只残疾的狼后,狼的尸体便不翼而飞了。
与此同时,他也遭到了黑狼神的诅咒。
至于公主,猎人表示他根本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