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这拨人心弦的长吻,两人都有些动情,偏偏这时,门铃声响起。
把旖旎的气氛惊得四散。
蒋小城啊了一声,站起身来,说:“我想起来,同事给我寄了东西。”
赶忙跑到玄关,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快递,道一声谢,签了信息。
钟恪行接过箱子,看着精致漂亮的包装,又掂量一下重量,问:“里面是什么?”
蒋小城解释道:“我现在做的项目,不是‘文慕’的餐具么,这是他们公司寄来的样品,同事叫我把它们用起来,说是可以激发灵感。”
又觉得假期里谈工作,是不太礼貌的事。
怕辜负了钟恪行的陪伴,把箱子放到厨房的角落里。
“先不要管它了。”
钟恪行却用钥匙将包装上的胶带划开了,把里面的碟碗拿出来,说:“既然对你的工作有帮助,我们就用起来,也不耽误什么。”
把金边叶纹的平盘放在手里,翻弄了一个来回,又说:“这个正好适合做蛋糕。”
蒋小城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做……做蛋糕?”
当钟恪行将打蛋器、电子秤、裱花台、烤盘等一系列工具在料理台上依次排开时,蒋小城才真正相信了他要做的事。
“恪行,做蛋糕……应该很难吧。”
蒋小城这么说,是一种委婉的提醒。
钟恪行却轻描淡写地道:“其他的还好,把奶油抹匀比较难。”
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出人意料,蒋小城于是问:“你之前有做过么?”
钟恪行操作打蛋器的手不停,另一只手插在腰间,转过身说:“不然你觉得,我最近为什么会发胖?”
又说:“中午你不在家的时间,我有做练习,不过能不能一次成功,还不好保证。”
蒋小城简直感动得不知怎么办好了,他从背后抱住钟恪行,还能触碰到腹肌的轮廓。
“不胖不胖。”
“恪行……我……”
新手机的一大功能亮点,是有很强的拍摄性能。
蒋小城开启摄像头,决定记录下这值得回忆的时刻。
视野由模糊变得清晰,接着,钟恪行忙碌的背影出现在长方形的屏幕里。
一道清润里带着调侃的画外音响起。
“钟教授,你在做什么?”
钟恪行回过身,朝手机的方向瞥去,下意识地伸出五指,做出遮挡的动作,眼神里露出很无奈的神色。
却还是配合着说:“我在做蛋糕。”
“具体要怎么做呢?”
钟恪行脸上带着宠溺的意思,开始尽职尽责地做介绍。
“这里面有鸡蛋、白砂糖,首先要它们打成糊状。”
镜头晃动几下,向前推进,把打蛋器嗡嗡运转的动作拍得清楚。
“蛋糊变得细腻有光泽的时候,把筛好的面粉加进蛋糊里,像这样……”
“再放入黄油和牛奶……”
“送进烤箱,等烤熟后,抹上奶油就可以了。”
蒋小城开启前置摄像头,让自己的脸和钟恪行同时出现在屏幕里。
他刚想说几句总结的俏皮话,头脑里忽地闪过什么,拉一拉钟恪行的衣袖。
“恪行,恪行!”
钟恪行正设置着烤箱的参数,听到这呼唤,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蒋小城水盈盈的眼珠瞅着他,说:“我们两个,好像没有一起拍过照。”
钟恪行明显怔了一下,看一眼屏幕,向前走两步,靠近蒋小城。
是默认一起照相的意思。
蒋小城平时就爱拍一些风景,也懂得很多拍摄的技巧,他调整了两人的姿势,又提示钟恪行看镜头。
扑哧一下乐出声。
“钟教授,这不是拍证件照,笑一下好不好。”
钟恪行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咔嚓一下,这一刻的时光,永远地定格在此处。
除了蛋糕,钟恪行也准备了别的菜,他用汤勺的背部把浓汁抹成心形,中间整齐地叠放切好的牛排,将两簇西兰花点缀其上。
从裱花袋里挤出星星模样的青芥,制成多彩的寿司拼盘。
鲜榨的果汁混合着冰块倾入玻璃杯里,放一片柠檬做修饰。
将所有的餐盘摆上桌子,蒋小城以为终于可以大快果颐了,钟恪行却说:
“可不可以回到卧室,十分钟以后再出来?”
今天的惊喜真是太多了,蒋小城问:“这么神秘,又要干什么?”
钟恪行当然不想这样早就揭开谜底,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说服蒋小城听话一样,他把手放在蒋小城的肩膀上,将他朝着卧室的方向推。
“十分钟,就十分钟。”
“那……十分钟,不要让我等太久。”
“还有五分钟……四分钟……三分钟……两分钟……还有30秒,我要出来了!”
“再等一下!”
门外,钟恪行的声音带了一丝慌乱,还有什么东西劈里啪啦地响动。
又过一会儿,他才高声说:“可以了,可以出来了。”
蒋小城迫不及待的推开门,映入眼的一片漆黑,他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终于在这片漆黑中看到一簇簇橘色的光。
这暖光的来处,是摆放在餐桌上的白烛,火苗上下晃动着,应得周围一片暖色。
蒋小城的表情像是在笑,又有些哭的意思,他说:“这太隆重了。”
钟恪行似乎有自己的节奏,他走过来,拉起蒋小城,让他在餐桌旁坐下。
拿起一边的寿星帽,要戴在蒋小城的头上。
蒋小城下意识地遮挡一下,嘟囔着笑说一句“这很幼稚好不好”,却也由着他戴上了。
钟恪行在他的对面坐下,眼睛里反射着温柔的暖光,说:“小寿星,你可以许愿了,要闭上眼睛,愿望才会实现。”
蒋小城赶紧闭上眼睛,因为下一秒,就要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蒋小城对着外人,从来都是乐观开朗的模样,但他自己心里知道,因为身世的关系,他始终对生活怀着一丝悲观和消极的态度。
他从不相信鬼神的论调,初中时,一帮同学熬夜等待流星雨,他也不做任何的参与。
如果许愿真的有用,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样多不快乐的人?
可他对生活,又不是完全消沉颓唐的。
一路走来,老师同学的殷切关心,工作以后,同事们的帮助支持,甚至一次走在路上,一位大妈迎面走来,说他的衣服太薄,该多穿一些……这些人性的暖光,一直充盈着他的内心。
更重要的是,他这样幸运,遇到一个陪伴他、包容他、爱护他的人。
呼,许个什么愿望好呢?
他想和钟恪行永远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会不会太贪心了?
那就,和钟恪行永远在一起,不必要这样幸福也可以。
或者,或者只要钟恪行身体健康。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帮助人类实现愿望的天神,听到这样不贪心的请求,或许就会帮忙实现。
“咳,蜡烛就要燃尽了。”钟恪行提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许好了。”蒋小城放下合十的双手,睁开眼。
这一晚的美好经历,不仅增进了两人的亲密关系,也给蒋小城很多工作方面的灵感。
他对自己的项目方案做了彻底的修改,准备两天后再做一次汇报,听取大家的意见。
“先生您好,这边点单,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需要喝什么?”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蒋小城匆匆走近柜台,点了一杯拿铁,希望靠它打起精神。
付账时,却出了小小的意外,服务生一连扫了几次二维码,都没显示支付成功,想来是网络出现了问题。
正是上班的高峰,进出的白领不少,因为这点耽搁,柜台前已经拉起队伍,队尾的人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造成这样的境况,蒋小城感到很抱歉,他右移了半步,对服务生说:“对不起,让后面的人先点吧,我找一找有没有现金。”
“这一位点的是拿铁么?我也来一杯,我们一起结。”
蒋小城正低头翻弄书包,背后响起这样一道声音,他略略惊讶地回身,盯着那人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
“原来是你!”
又觉得面对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称呼“你”不够礼貌,换了口吻说:“真巧,在这儿遇见您。”
“小球友,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
这中年男人,正是蒋小城和钟恪行第一次打球时,遇到的那位颇具实力的对手。
因为难以忽视的气质和高超的球技,给蒋小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人让出柜台的位置,和蒋小城寒暄起来。
“你在这栋大厦上班?”
蒋小城见他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举一下工牌,腼腆地道:“我刚来这儿工作不久。”
“噢,那太好了,我也在这里工作,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切磋球技。”
对于这样有涵养的人,蒋小城是打心底里尊重的,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又惦记着那杯咖啡的事。
“咖啡的钱,我转给您——”
那人摆摆手,似乎很不在意,“下次约球,你再请我好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蒋小城照常打卡上班,进到办公区,迎面是一片繁忙混乱的场景。
心里正纳闷气氛为何这样紧张,肖齐匆匆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似是要去做什么重要紧急的事。
他瞥见工位上的蒋小城,止住脚步,说:“文慕的案子,马上就要汇报,你准备得怎么样?”
蒋小城一懵,“可是——”
肖齐举起手,在半空压了一下,截住蒋小城的话。
“我知道,本来约在后天的,但现在事情紧急。”
一旁的晴天扭过头插话,“董事长监督检查,要听所有部门的汇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我立正挨打,憋气,大家揍我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