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暗像是能够吞噬生命的活物,在灯束的照射下显得诡异至极。
楚夜看着地上已经不完整的癞狗,觉着自己的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
他身子倒退,有种立刻就返回到地面的冲动。
几人分开才是多久,为什么之前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却是离奇的被分尸了。
内讧?
楚夜冒出想法,但是很快否定,癞狗在那个泥腿子的五人小组中,地位仅次于洛头,而且看着平时几人的打骂关系,不说亲如兄弟,但是过命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内讧,那会是什么?
楚夜想跑,可跑之前,又觉得必须查明原因。
毕竟这几人,起始是并不愿意参合在这趟莫名的追逐中的,可以说癞狗的死,他多少也是担着关系。
楚夜眉宇深深蹙在了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完整的尸首,那种离奇和恐惧双层叠加的情绪,足以令他五味翻陈。
“至少,我得知道他是怎么没的,要不然回头如何和洛头几人交代。”
似乎找着了合适的理由,楚夜挪开步子靠了过去。
癞狗的头滚得有点远,楚夜最先靠近的则是尸身。
只见那套熟悉的户外装扮上,脖颈以上已经没有承载物,楚夜抑制着心底升起的恐惧,身体迅速的蹲了下去。
他甚至担心如果自己不过果决,那很大可能就会产生迟疑,而迟疑之后,大概率就是找个理由逃离这处。
“好歹是搭伙的弟兄,总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心理建设下,楚夜眯着眼看了一眼脖颈上那空落落的地方。
原本应该连着头部的位置,此时只余下了些许皮赘,好在并没有冒出多少血污,所以情形比预想中还令人冷静了不少。
“这不是被利器切砍下来的创口。”
惧意随着时间的摆动微微的减退了些许,楚夜盯着无头的脖子,此刻心里冷静的分析。
“是被某种巨力拉扯断裂,要不然为什么脖子周边的皮赘,会有那种被崩开的细碎状。”
有了一瞬间的适应,楚夜已经靠得更近,而就在更清晰的辨别创口特性后,它做出了自己的推断。
癞狗死于那种双向拉力的纠扯,类似于古代五马分尸的酷刑,当然,楚夜并非法医专业,所以这种推论仅是以他自己的个人认知作为界定。
机关么?
楚夜不认为这地底深处,能有什么更离奇的解释,总不能在地下几十丈,还有唐代千百年前的骏马生存,而且就算有,那也得由人操作啊。
楚夜想着,随即抬高灯束角度,想要再看一看癞狗滚远的头部,以防自己错漏了什么。
可当着灯束惨白的灯光打在癞狗脸上,楚夜却是忍不禁跌坐在了甬道内的青石板上。
脸色阴晴不定,楚夜只感觉末梢神经都是被人拧住了,那边的癞狗,此时头部维正,楚夜灯光照去的时候,正是不偏不倚的和自己打了个照脸。
没有血色甚至于说是灰白,一双眼睛仍自不肯冥目的圆睁,加之因为离开脖颈,可能由滚动造成的下颚扩张,整个活脱就是一“死人头”。
楚夜失去了继续盘磨下去的勇气,跌坐在地上的时候,灯光斜倚在了甬道另一边,而他为了避开那种被癞狗双眼洞视的恐怖,只能将视线先行挪开。
有种我看不到你,即你看不到我的意思。
还有壁画!
灯束打上了墙面,如愿的,楚夜见着了足以引开自己注意力的事物,可当他看着那副并不算清晰的壁画轮廓后,心底却是猛的往深渊一沉。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