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慕晚晚不明白他的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他同时失去两个孩子,又心生愧疚,所以为了心里寄托才要她有孕。若不是如此, 还是因为别的缘由?可慕晚晚想不出了缘由。

她翻过身,慢慢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李胤亦是在看她,漆黑的眼里满是她的影子。

他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手手拨动了下她额头的碎发,开口, “怎么了?”

慕晚晚抿了下唇, 眼眸落下,没把心中事问出来, 随口道“臣女压得腿麻, 想换个姿势。”

“嗯。”他应声, 神色淡淡,不知是否看出了什么。只是把她靠得更紧,下颌搭在她的头顶。明明是极为亲昵的动作,可慕晚晚的心却是凉的,她突然好奇, 面前这个男人现在心里倒底再想什么呢?

忽地, 慕晚晚脱口而出道了句, “如果因为臣女的身子不能生育,您会找别的女人吗?”

慕晚晚靠在他怀里, 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感受到身上的手臂一紧, 然后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大昭不能没有太子。”

这一声话落, 仿似有什么砸在她的心口上,让她本就浮动的心找到落点,安定下来。既然如此,他定然还会有别的女人,自己也不一定非要一直这样下去。这段关系的结束,只是时间的长短。她方才心里的波动慢慢落了下去。

两人一直到了晌午,慕晚晚又累又饿,心里想着事,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直到外面的柳香道“小姐,今日尹先生有事不能教习书画了。您现在是否要传膳?”

慕晚晚睡得迷蒙,就被她这声叫醒了。

她缓了缓声,问外面,“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香道“已是晌午了。”

慕晚晚动了下,看他,道“皇上,该起了。”

李胤眸子微阖着,手一下没一下地揉她腰间的软肉,忽掀眼开口,“尹念真怎么回事?”

慕晚晚被他问得一滞,尹念真的事她不知如何与他解释。遂挑了最简单道“是父亲给臣女请的教书先生。”

李胤没应,慕晚晚心里一时竟起了鼓,想到那夜的事,有点心虚。

“朕明日给你换一个。”他道。

慕晚晚犹豫了下,“可这是臣女父亲…”

倏的,她腰上一痛,李胤含住她的唇,“尹念真才华出众,做你的教书先生岂不是屈才了。”

慕晚晚眼挑了挑,白他,“您是看不起臣女。”

两人间气氛缓和了不少,李胤大笑,两手勾住她的后腰,俯身压下,“朕即便看不起你,你又能如何?”

慕晚晚,“…”

“小姐?”柳香自听到她那一声后就再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心里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开口又唤了一句。

慕晚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答柳香得话,先应付一声,“你且在外面等一会儿。”接着推了推李胤的胸口,“皇上,臣女该出去了。”

李胤扬了扬眉,望着身下女人的小脸,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放她离开,他贴在她的眉心上,“明日后午,行宫不远外有一处暖亭,你去那等朕。”

慕晚晚看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李胤又盯了她一眼,遂翻身下了床。

衣裳落了一地,李胤弯腰捡起拿在手里,回身看她,“过来给朕更衣。”

慕晚晚此时还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听到这句话,满脸不可置信,李胤已经许久没让她更衣,今日怎么又开始使唤上了自己。

她手提了提被子,“臣女衣裳还没穿呢。”

李胤看她,唇线提了提,“你是想让朕来伺候你?”

慕晚晚听后,快速地摇了摇头,“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又听他道“那还不过来。”

慕晚晚心中腹诽,眼睛暗自白了下,被子落在肩头,拿起床榻里落下的小衣穿在身上。然她动作很快,囫囵一般,因不用回头就知,那人的目光定是盯在她身上没离开过。她现在身后可是没有一处往日白皙的地方,青青紫紫,皆是他闹出的痕迹。

终于穿好,慕晚晚放下被子下榻。

李胤把手中的外衣递给她,慕晚晚接了过来,他抬手。衣袖穿过,慕晚晚绕到他身前,垂眸给他系胸前的衣扣,温顺乖巧。

李胤低眼看她,那双软软的手在衣扣上绕了又绕,一会儿就给他打了个结。

穿好衣裳,慕晚晚放下手,刚要转身离开,又被李胤搂到怀中,他下颌搭在她的头顶,大掌放在她的背上,温热熨烫,慕晚晚贴在他的心口,眼睛眨了眨,耳边的心跳更加清晰。

一片温凉的薄唇落在她的发顶,慕晚晚眼睛微动,就听到耳边的声音,“朕要走了。”

慕晚晚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轻轻点了下头。又听他道“别忘记明日之约。”

慕晚晚又轻轻点了下头。

他似是低笑了下,“不会说话吗?”

慕晚晚没答,他又把她的腰又收紧了些,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一般。

许久,李胤终于放了她,又说了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朕不喜安魂香,也明知她不好,可是朕却又戒不掉。”

他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和她眼睛对视,慕晚晚眼里迷蒙,还是不解他其中意思。

李胤也没再多做解释,终于放开了她,捡了地上的玉佩挂在腰间,只是他抬头间脖颈上还有明显的齿痕,衣领盖不住就让它露了出来,慕晚晚看得一阵耳热,遂别开眼不去看他。

李胤又看了她一眼后才转了身。

慕晚晚见他从后窗离开,放下心,整理好屋中一切,才推开门。

柳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小姐出来,只不过面色有些异样,她低下头,没敢多瞧。

慕晚晚望了眼外面大亮的天,眼睛眯了下,“父亲在府上吗?”

柳香道“大人一早便出去了,此刻不在府上。”

慕晚晚安下心。

后午,慕晚晚一人在书房里写了会字,与以前相比,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字着实精进了不少。只不过练字的过程也是委实不易。

李胤回了宫,福如海在宫门前接驾,见远处的马车回来,他立即上了前福礼,又道“皇上,大理寺卿许庭大人在正殿求见。”

李胤下了马车,理了衣摆后问他,“他来何事?”

福如海细说了缘由。

原是这几日驻守长安的河西守军里出了乱子。

宁国公府亦是随李胤征战出身,有从龙之功。但却出身大家,除了听从李胤之命,瞧不上那些个泥腿子。然则李胤之兵又格外勇武,岂非会任其奴役,当下造了反叛。若非李胤治军严明,只怕是这二者定要闹出大乱子。

这事说来也怪,河西军有一个人被李胤赏识升了中郎将,此人果敢刚毅,生得浓眉大眼,在军营里算得上是相貌出众。就是此人不知何时与宁国公家的三小姐陈寄云相识,二人私下便定了终身。还在未婚配之时便行了欢好之事。被宁国公得知后,大怒,当即上书要除了严若山的中郎将之职,还要皇上下旨赐婚,将陈寄云许配给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哥。

李胤对此事并未表态,后来严若山自请远离长安镇守西南,了断与宁国公府的事。他上书多次,李胤最终允了,也就答应了宁国公那道赐婚圣旨。

如今离那事已过了五年,宁国公之所以再次上书,惹得许庭今日到正殿求见,就是因为严若山西南一战有功,功将都必得回长安听旨。这一回长安,他又与陈寄云再遇,还不知为何把她的夫君打了一顿。让宁国公府好无颜面。

是以宁国公府才上告大理寺,以讨个公道。

这件事闹大,宁国公是二等公爵,大理寺不好轻易定夺,此事就又闹到了李胤这。

李胤在正殿里翻阅完宁国公的陈情,合上放在一处,这事无非是一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本犯不上闹得这么大。宁国公在乎的也无非还是过不去当年那一事。自己女儿还未婚配就被人欺负了去。

诚然,在军中待得久,那些规矩礼法李胤亦是全然都不在乎,而那些世家大族却不这么看。

他皱眉看向殿里的许庭,“此事,你打算怎么审?”

许庭额头已生了汗,他若是知道如何审理,何以还要今日来面圣?宁国公在长安根基深厚他不敢得罪,严若山又在西南有功,是皇上宠臣他也不敢得罪,两边为难。而今皇上来问他,他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庭实话实说道“臣…臣不知。”

李胤没再说话,他心里不知想着什么,面容一时比一时的低沉。许庭看着亦是不敢高声。

半晌,李胤才又拿起宁国公上来的公文,道“宁国公府的三小姐嫁接的如何?”

许庭不知这话是何意思,老实答了,“听说许配的是自家的表侄,是一个书生,不过科举多次未中,至今还留在宁国公府,靠着宁国公过活。”

“他待宁国公三小姐又如何?”李胤又问。

许庭想了下不久前的传闻,斟酌道“不是很好。”

李胤点了头,合起手中的公文,扔给他,“判严若山不敬之罪,押入大牢,择日行刑。”

许庭愣了下,还是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他以为皇上会为了朝中势力平衡,小惩戒一下严若山罢了,如何想到竟然直接把他打入了牢里。但皇上这么说,他也不敢违抗,领了命出去。

许庭离开,李胤又埋头重回案前的折子,上面七七.八八大约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李胤看了会儿,批奏完后。搁下笔,又传了福如海进来。

“去给慕府传个太医。”

福如海顿了顿,问道“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