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微微一愣,他之前只是有所猜测,而面前人的话则明确告诉他,魔族与他族的混血中,应该只有薛羽一人能够同时吸收浊气与灵气修炼,而其他混血,在失去处子之身时,体质便会发生不可逆的转变。
虽然但是,这人不惜以本来面目示人、拿捏条件来找薛羽做交易……怎么就问这种问题?
这就跟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忽然捂着你的嘴把你劫进漆黑的死胡同,狞笑着脱光衣服最后问你他穿的夜光内裤靓仔不靓仔一样,多少有点滑稽。
薛羽下意识看向对方的脖颈,这才注意到他领口很高,盘扣就系在喉结下面,将本应该纹着编号纹身的位置遮挡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有没有东西。
他好奇道:“你也是人魔混血?”
魔洛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从怀中抽出一条指头粗的小竹筒示意道:“闲话莫问,你看是不看?”
“看看看!”薛羽赶忙道。
小竹筒一弹,准确落进薛羽手心里。
咦?竟然是先货后钱啊?
薛羽又疑又喜去拔竹筒的盖子,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再定睛一瞧,接口处画着块法阵,阵若不破,薛羽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劲也别想拔开它。
法阵主人抱着手臂冷漠道:“说。”
对方颇有诚意,薛羽却有些为难。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个体质,他总不能说可能是因为他是个穿越的?又或者说他并不是人魔混血,而是人豹混血?
想要魔洛柯满意,怎么也得说出一个对方也能做到的方法。
刨除掉这些的话……那么可能性也只是……
“因为我是断袖。”薛羽字正腔圆道,“你上过地面,应该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吧?”
魔洛柯愣住了。
可能是之前对方的问题把气氛烘托得并不严肃正经,因此薛羽也忍不住一路跑偏,开始讲垃圾话。
而且出柜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嘛,面皮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练越厚的。
“你们把元阳看得这么重要,其实它出来的方式也很有讲究的,它不是主动那个那个出来的,应该是被那个那个以后那个出来的。”
薛羽做了个虚虚握拳包裹另一只手手指的常见讲解动作,只是拳心在被进入的过程中很是严谨且学术地弹出根小拇指,冲着魔洛柯勾了勾,严肃道:“你懂我意思吧?”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魔洛柯显然听明白了,眼神霎时变得十分奇怪。
薛羽见这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不愿意被日,但还没有表现出一种钢管直男式的厌恶与抗拒,便继续胡溜八扯道:“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一个人族姑娘,但又因为人魔不能通婚,所以你俩一直柏拉——不拉婚契?”
薛羽:“害!你既然喜欢她被日一日怎么了!猛男就是要被日!”
魔洛柯:“……”
薛羽试探道:“不然你自己试试?就用那个玉——”
魔洛柯忍无可忍:“够了!”
柔软雪光一闪,寒气霎时扑面而来,魔洛柯手握短匕指来,刀尖儿离他的唇峰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哦,钢管直的抗拒来了。
薛羽立马闭嘴,指头贴着刀刃小幅度往旁边推了推,认真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下一秒,只听竹筒发出“啵”地一声轻响,法阵失效,竹筒盖掉进薛羽手心,露出里面卷得细条条的皮卷。
薛羽立马眉开眼笑地把皮卷抽了出来。
魔族真好啊,不仅听了骚话都不会生气,还单纯质朴、诚实守信,比地上那些人族坏胚子可强太多了。
此时薛羽父爱泛滥,俨然已经把所有地底魔族都划拉进自己的翅膀下面,当成好大儿来疼爱。
骗自己儿子总还是有些负罪感的,薛羽展着皮卷,忍不住絮絮叨叨解释:“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这样行不行,说不定是因为地上有太阳有灵气……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你们这里魔族身体那么虚都是因为不晒太阳——”
“……你到底看不看。”
“看看看!”
五张叠在一起的皮卷被小心展开,其上应该也有术法覆盖,因为薛羽能明显感觉出即使皮卷被这样暴力地卷在一起,也没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比放在大竹筒中保存的皮卷还要品相圆满一些。
皮卷按顺序叠放,第一张便是修士大能们在商讨封印事宜。
薛羽早就将之前那千来字魔族密史翻来覆去地看过好几遍,因此他一眼便看出,最顶上这一张皮卷里的内容,比之前的叙述中多出了一个人。
太涂滩。
薛羽的眼底像是被墨字刺了一下,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他立马确定,这人便是整本原著中最后需要打败的大boss。
一张羊皮卷几百字,将每个人的话简洁记下来已是困难,因此里面只记载了说话的人,并没有写明他是出自哪个宗门、亦或是山间散修。
薛羽抬头看了一眼抱臂站在一旁的杀手,继续翻阅剩下的皮卷。
接下来的四张连续记载显然已经逼近整个清世行动的核心,薛羽扫了一眼,下意识坐直身子,从头仔细阅读。
据其上的记载,为了将世间浊气全数封印至容器中,几位人修大能均耗尽灵力相继陨落,唯有太涂滩一息尚存,被人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