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了剧本,我这个经纪人和公司居然一点儿不知道？”

办公室里，张东平气得差点直接蹿上房梁，连声音也跟着高了八度。

厉枔还是一脸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和公司也不太关心。”

“公司的流程我不太清楚,是你们找人去跟陈应生签合同,还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厉枔,是这样——”张东平深吸两口气，拿出一副自以为心平气和的嘴脸,坐下时满脸堆笑,“我知道，之前因为公司新人太多,没有足够的资源倾斜你。”

“是那些新人不懂事，乐漉的事儿也的确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才没有顾上你——”

“但你不一样。”

“你入行时间长,跟我们边总也是熟人——”

“打住。”厉枔抬抬手打断道：“我跟你们边总不熟。”

“好好好……”张东平也不敢真计较，尴尬地附和了两声，“反正呢，之前没有照顾到你,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好吧？”

“接电影可是大事儿啊，你想想——”

“你一进组就是好几个月,长的半年一年的都有，这本子公司不得替你好好挑挑吗？”

“我知道你喜欢演戏，我手上也正好帮你看了一个本子，不如你先看看？”

“咱们比较比较。”

“不用了。”厉枔毫不客气道：“剧本我已经看好了,就看公司去替我签约，还是我个人名义去签。”

“签约哪儿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呢？”张东平立刻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嘴脸，打着官腔，“就算你跟导演接触过了，有合作意向，公司也还有很多流程要走啊。”

“比如酬劳，拍摄时间，电影的题材、尺度这些，适不适合你在娱乐圈的人设，影不影响你之后的发展？包括后期宣发需要我们哪方面的配合？等等，等等——”

“这些，不都得等公司慢慢谈吗？怎么急得来？”

“能有多复杂？”厉枔冷漠地反问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本子好，导演信得过，我就接了。”

“如果公司这边的流程真的这么复杂，那我只有一个问题——”

“会不会比解约更复杂？”

张东平没有想到厉枔能把话说得这么绝，一时梗在当场。

“砰”地一声，办公室隔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边向文怒不可遏地走了出来。

“厉枔！就因为这点小事儿，你要跟我解约？”

厉枔坐在靠椅上，面对突然出现的边向文和对方过激的反应，他依旧面不改色。

“我是个演员。”

“如果剧本都是小事儿，还有什么是大事儿吗？”

“我没有给你接剧本吗！”边向文一把抓起刚才张东平放在桌上的剧本，砸在厉枔脚边，“我给你接的，难道不是男一吗！”

“厉枔——”他站在厉枔身边，从高处逼视着对方，“如果当初不是我给了你上《导演》的机会，现在会有剧本主动找上你？”

“不要忘了——”

“你只是一个被踹下T台的过气花瓶。”说着，他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感激？”

“感激什么？”厉枔微哂，直白地反问道：“感激你在我的酒里下药？”

他抽出桌上的一张抽纸，垫着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边向文推开，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和鄙夷。

边向文刚才逼视的眼神没有压制住厉枔，反倒是站起身来后的厉枔并不比他矮，因为自己之前下作的勾当被当场揭穿，再加上厉枔刚才那个明显嫌恶的动作，他瞬间好像矮了厉枔半头。

办公室里瞬间充斥着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