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第 56 章 白府一片喜气洋洋,红缎(2 / 2)

只是高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从枢密使跌落长祥坛开始,文武百官就无人出过声,此刻更加死寂。

常言道,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会遭五雷轰顶,枢密使被嫡长女杀害,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其长女就遭到报应。岂止是五雷,怕是有五十雷,他们到现在都还脑袋嗡嗡,什么也听不清。

抬头看去,高台上那具人影黑如焦炭。

京城的雷暴雨,声势浩大,苏冰和李参兰带兵刚进城,就望到皇宫顶上的天空乌蒙沉闷,期间雷鸣交响,爆出可怖的声音。

炎夏之际,京城的天气骄阳酷暑,在某小片地带聚云打雷的现象,极其奇特。

苏冰大感不好,策马狂奔,直冲皇宫方向。

“天师?”

李参兰追了半晌没追上,暗自祈祷宫内没发生大事,看天师这么焦急,多半与白三公子有关。

官道御道上无车舆人马,应是被提前疏通嘱咐过。苏冰一路畅通无阻,奔至皇宫南侧门,抛去一块令牌:“我乃龙皇苏冰,放我进去!”

由于太过着急,她的气势委实吓人,看守城门的御林军盘查过各路高官大臣、邻国使者,也未遇到过如此威风的,当即扫一眼牌子,立马开门请入。

“白府那些人在哪儿?”苏冰问他们。

“回龙皇,都在长祥坛等着您娶亲呢。”御林军副首恭敬道。

苏冰听完,骑着马一路横冲直闯,越过御花园的荷花湖,进九曲回折的长长画廊。

心跳的速度加快,苏冰受到感应,稍稍放下心来,这证明阿思没事。

嗒嗒嗒

她从长廊内骑马出来,抬眸一看。第一眼是汉白玉石阶上的红色身影,第二眼是混乱的宴席和衣衫不整、恍如落汤鸡的诸位大臣。

“阿思!”

苏冰骑至石阶处,侧身下马,瞄到坛下和坛上两具尸体,三两步跨上台阶。

站在一动不动的人前,苏冰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有一瞬间害怕,两手颤悠悠地掀开红盖头。

盖头底下,那张脸甚是苍白,熟悉的桃花目泛着泪,睫羽润湿,雾气蒙蒙地看着自己,令她好不揪心。

好在人安然无恙。

苏冰心中石头落地,展颜一笑:“阿思没事就好。”

“你是来娶我的吗?”

白见思泪水溢出,在脸颊流下一道咸涩的水痕。他用尽魂源,站在这儿已是强弩之末,见到妻主时,还以为是梦。

“对,我来娶你。”

苏冰抹去他的泪水,将人拦腰挟过,下一台阶,弯腰把他背起来,步步稳健地走下去。

底下的百官见此,忙让开道,睁目送二人远去。此生做过官,遇皇上驾崩、皇女身份作假、太女离世、贪官篡权、母女在大婚之日自相残杀,再看龙皇和凤后,真乃一对登对又苦命的鸳鸯。

李参兰来得晚,刚进宫,就看到苏冰骑着马儿,优哉游哉地出来,腰间缠着一双骨节分明的纤长玉手,肩上搁着一个闭目昏睡的脑袋。

她大惊,以为白三公子出了事,想问不敢问地支吾着:“他?”

苏冰温柔体恤地放慢速度,食指放嘴前嘘了一声,小声道:“没事。”

李参兰松口气,同样降缓速度,跟在她身侧低问:“我刚刚听闻白相乐和白见薰的事,哼,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接下来天师打算怎么做?”

苏冰想了想,虽对权力江山没过多想法,但总不能留下一堆烂摊子不收拾。

“你派人去玦城艾县,把堤坝河道彻底修一修,找两个嘴严实的将一具龙图石头人挖出来。另外等瘟疫爆发后,派使臣去霖国,只要他们投诚,我们就给解药,想要霖国城督归降,就不能一次性给,要分批分步骤把它们渐渐归拢。”

“好。”李参兰领了话,就准备去找属下办事。临走前,她突然回头问:“你就不怕我功高盖主,或者跟你争夺江山?”

苏冰嘴角翘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开国’大将军,我信任于您。”

李参兰回她一笑,摇摇头,鞭马而去。

苏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不说信任,李参兰年纪这般大了,又只有个儿子,如今名声威望还没自己高,手下的兵患瘟疫全是她救的命,她有什么好怕的?

带着阿思,苏冰直奔京城的某处四合院。

白见思醒时,看到熟悉的街巷,问:“这儿我们是不是待过?”

“阿思看那。”

苏冰指着某家大门,门楹两侧的对联是当初她和邻居贝嫦贴的:春风春雨春常在,喜日喜人喜事多。

两人下马,发现大门未锁,推开进去,里面的景象和两年前无异。

花斑马小花在啃盆栽里的人参叶子,鲁水在门口缝补衣物,回头朝屋内喊:“妻主,你怎么没拴小花,它又在偷吃龙皇种的人参!”

贝嫦听见呼喊,急忙从屋内出来,和正过头的鲁水,一齐看到大门口的两人。

鲁水噌地屁股梭下板凳,双腿跪在地上,手里捏着针线,结结巴巴地喊:“苏、龙龙皇。”

“别跪啊。”苏冰仍不习惯被人行如此大礼,走过去把两人扶起来,指着旁边的屋子问:“租出去了么?”

“没有。”鲁水将头摇成拨浪鼓,补充道:“我和妻主时常听你们的事迹,那屋子我有空就会去打扫,里面一样东西都没动。”

“多谢二位。”苏冰真诚道。

侧脸一阵风吹过,她转身就看到白见思两眼生光,迫不及待地进屋。

回到以前二人住过的地方,苏冰才觉得舒心不少。

“阿思,等治好瘟疫,天下统一,我们就迁都去鱼洲城,在那儿生活吧。”

她想将曾经许下的承诺,一一兑现。

白见思“嗯”了一声,在屋内转悠,忽然瞅到书架角落的一袋书本,拖出来看,里面的春宫图等完好无损,还保持着当初要被苏冰烧掉的堆积状态。

苏冰正好过来,看清东西时脸颊绯红:“这东西怎么还在。”

抽出一本,白见思兴趣盎然地翻开页页画纸,指着其中某个姿势,提议道:“今日是我们成婚大典,初夜便用这个吧。等等”

他顿住,陆续连翻几页都想尝试,偏头羞涩地看着苏冰道:“不如、不如每个都用一用,听我认识的几位画师说,都、都不错。”

苏冰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保证比白见思更红。

“阿思,今日婚礼太晦气,不作数,过些日子我们重新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她讷讷道。

听见如此答复,白见思以为自己又被拒,黯然低头,失落的眼神看得苏冰心肝疼。

她忙不迭改口:“不过,婚典可以重办,春宵良夜值千金,何况阿思的凤体需要我。”说完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滚烫如火。

“妻主对我极好。”

白见思一喜,拖着布袋在地上一本一本筛选,塞进苏冰怀里:“这本适宜初学者,今晚用,这本姿势不难,明晚用,这本需要玉石,后晚用,对了,那些画师说白天别有一番滋味,妻主大后天用这本,还有这本姿势较难的,就大大后天”

“”

苏冰想说点什么,张张嘴,竟说不出口,望着一脸兴奋的白见思,额头直冒汗。

在京城的四合院待了两日,苏冰就待不下去了,一则她觉得白见思疯如牛,二则她实在无颜面对用奇怪眼神看他们的鲁水和贝嫦。

尤其是她路过柴房,听见鲁水和贝嫦的对话。

“妻主,我发现还是你好,龙皇那方面果然不行。”鲁水小声道

贝嫦好奇地问:“怎么了?”

鲁水用手背挡住嘴边,遮了跟没遮一样,声音依旧让门外的苏冰听到:“白三公子终日欲求不满,我看了都心疼。”

外面的苏冰如同被人直戳脑袋,气得牙痒痒,苍天可鉴,不是她不行,是阿思精力太旺盛。她不可能整天都躺在床上,钻研该用什么姿势好,她可是有很多正事要干。

于是在第三日,苏冰趁白见思未睡醒,将人打包一扛,回宫找李参兰:“你快安排点事给我做!”

一日风云一日天,瘟疫爆发后,几乎无人不知龙皇苏冰。

石龙人重见天日,民间皆信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帝皇,不仅祁国奉她为神,就连霖国、赤査国等民众都赞她功德无量,心悦诚服地拜其为王。

一年后,瘟疫消失,大苏建立。苏冰迁都鱼洲城,身穿黄袍,携凤后白见思在新殿成婚,满城鲜花红缎,灯火辉煌。

上千官臣在大殿下躬拜,整齐列成几排,高呼:“龙皇凤后永结同心!”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