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拟开始吧。”
白见思将牌子一块块排在桌面,在想先挑哪个。
此次选秀共一百三十一位公子,家世清白,才德相貌出众,随意挑出一位,都是世间难觅的美男。
“翰林学士付懿之子付泷涵。”
白见思挑了个家世和他相似的,腹内打好草稿,把人名念出来。
队列中,一名男子哆哆嗦嗦地走出,未施粉黛,头完全不敢抬,站在场中央半天不施展才艺。
公公在旁边小声提醒:“公子,您不是要赋诗么?”
名叫付泷涵的男子仍然抖着身,紧扣双袖,低头不语。他努力使自己镇静,可是作为第一个出来,完全无法控制紧张和害怕。
对于选秀,苏冰没什么兴趣,阅奏折饿了,就坐在旁边吃糕点。
白见思则将牌子扔进竹篓,正起声色批评:“枉为翰林之子,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退下去!”
付泷涵被他狠厉的语气吓到,双腿发软,歪了两下脚回到队列中,一次头都未抬起来过。
“下一位,尚书令陆葇次子陆澹。”白见思揭起第二块牌子。
一名腰软长袖的男子出列,穿得较少,举止落落大方,在场中飘飘起舞,动作复杂多变,长袖与画扇软剑齐用,美不胜收。
苏冰欣赏地点了下头,不想遭白见思误会,被握着的左手捏得生疼,赶紧低头继续吃她的甜糕。
白见思表情未变,端着仪态万方的正坐之姿,文雅从容道:“衣着暴露,舞步卖弄,不守男德!”
“下一位,中书令赵兰豆之子赵寸。”白见思接着选出第三位。
陆澹满眼含怨,抬头望向苏冰,希望她夸一句,但没等到对方看过来一眼,悻悻退下。
第三位是个秀气文弱的男子,见前面两位都不成,心里也没底,端着一本自己写的话本,奉到头上:“龙皇陛下,此乃我呕心沥血之作,可否一读?”
他听闻凤后是靠话本吸引的龙皇,民间茶楼皆传,凤后的第一册 话本不走寻常路,内容冗长谐趣,龙皇一听,当即问其姓氏,对凤后一见钟情。
他这本,便是仿造当初龙凤相遇的情形。
面对男子主动献书,苏冰不敢答,她夫管严。
白见思侧过头,对女宦道:“你去读来听听!”
女宦听令,跑下去把书展开,从头念起:“赵寸,京城人士,家有在祁国鱼洲城富丽镇西兰村的一座山上,赵寸奔跑时撞到苏冰身上,他妻主苏冰培育成熟一棵苹果树,爬上去摘下一个苹果,然后又摘下一个苹果,摘下两个苹果,摘下三个苹果一只手摘不过瘾,妻主苏冰开始两只手一起摘苹果”
上方两人听得愣住,竟忘了叫停。
队列中传来低笑,笑声不仅让赵寸脸红,台上两人更红。
这可是阿思黑历史,苏冰急忙让女宦打住:“停停停!别念了。”
白见思羞愤,觉得赵寸是故意来耻笑他的,将牌子扔掉,保持仪容批语:“写的什么乱七八糟流水账,苏冰二字谁准你提?龙皇何时为你妻主?好大的胆子!”
底下赵寸彻底吓傻了,跪在地上连喊饶命。
“退下去!”白见思冷声道,却没治他罪。真要处置了,那些官臣肯定会借此指摘他,毕竟赵寸所作所为皆是仿制他而来。
前三个失利,后面的男子没了信心,一个个腿打颤,只想赶紧回家,若是知道凤后如此可怕,他们打死也不来。
一百多个男子,白见思像个地府判官,挨个审完,将他们批评得脑袋嗡嗡,最后一个都没留下。
临解散之时,白见思问:“可有异议?”
一名胆大的男子突然站出来,楚楚可怜地望着苏冰:“臣子想知龙皇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听见这个问题,白见思捏紧苏冰的手,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面对此情此景,苏冰当然是选择当众告白,但她不会说情话,绞尽脑汁想了一番,脑袋空空,翻来覆去只有土味情话,于是用肉麻的语气问:“阿思你是小偷吗?”
白见思一愣,被她语气搞得糊涂,生气道:“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偷走我的心。”
苏冰柔柔一笑,自认为这个土味情话酥麻到对方。
却不想下一秒,白见思喉咙翻涌,偏过头去哇地吐出来
这下换苏冰怔住,她语气是肉麻了点,但不至于令人作呕吧!
“哇——”白见思皱着眉,又吐了一些,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
“御医!快传御医!”苏冰怀疑他食物中毒,大喊道,一边将清水递给他漱口,一边喂他吃万菩提。
御花园选秀的众人惊异地看着这一幕,还未看到结尾就被女宦带领退下。
两名御医提拎药箱,疾步从太医院赶来,把着白见思的脉搏,眉毛耸起,看得苏冰一阵紧张。
“他怎么了?还好吗?”苏冰急切问道。
御医收回手,两掌一拍,咧嘴大笑:“恭喜龙皇,凤后有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