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的秘密(1 / 2)

先生攻略手册 文檀 0 字 2022-01-06

众人离开苏州府后。

朝廷对李通判的处置文书也来了,被贬至琼州府做了个知县,家人也需跟随,很难有机会再回到江南等地。

除却魏朝建立后靠科举入仕的官员们,十二国时期留存的,都是举孝廉而来,私下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陈年龌龊,像李通判这样能将罪名递到圣上眼里的倒是头一个,文帝对此特别重视,特地派了钦差彻查各地官员的升迁情况,一时各地人心惶惶,原本想私下帮扶李通判的官员都歇了心思,生怕自己被连累。

至于周瑞,被陈知府鞭打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罚跪祠堂的时候忽然跑了,周家寻遍了姑苏城都没见着人,是死是活都犹未可知,明月书院自然没人再追究他的事,毕竟连人都寻不见了。

玉芙年岁小,李夫人又去了那样远的地方,倒是放下的也快,孩子心性见不着就不怕了。但从姑苏城回来后,她就会时不时的走神,整日闷闷不乐的,可愁坏了小桃。

直到书院开课这日,小姑娘的心思才放在了泮池畔,毕竟头一次与师兄们听课,坐在书案旁,她还是紧张的不得了,手心一直出着细汗。

玉芙拿出帕子,看着腕间菩提,忽地那些紧张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先生并没有和她一块儿回来,而是去了池州府处理旁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先生有意躲着自己,就连书院开课,都赶着半夜才归来,她盼了那样久,却不好在那个时候去打扰。

玉芙失落的垂下眼睫,拿起了眼前的书卷,试图分散自己的思绪。

门外的温时书拿着书卷踏入泮池畔,抬眼就是小姑娘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禁抵唇而笑。

他从池州府匆忙而归,怕孩子不能适应在县城的日子,现下看来他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让玉芙来泮池畔,并不是让她钻研学问,课堂上有时的引经据典,或者讲些时政,都会令人涨见识。孩子还有几月将回到应天府,总不能还是不谙世事的模样,至少能改变些就好。

但看她这幅模样,像真是来学习的,倒教他有些意外。

玉芙听见了门扉的响动,还当是学子们来了,抬首看见先生时,却有了几分错愕。

初升的晨曦洒落在狐裘上,他站在那片光晕里,正温柔缱绻的对着她笑。

玉芙就这样望着他,忽地鼻子酸酸的,语气里还有些哽咽。

“先生,你回来了……”我有点想你了。

温时书轻轻“嗯”了声,她带有哭腔的话,让他握着书卷的手都紧了几分,“怎地还哭了?”

这些天里,玉芙乱糟糟的想了好些,可当她看见先生的这一刻,就觉着那些难过都烟消云散了,让她魂牵梦绕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了。

小姑娘怕他担心,又怕自己的心思被发觉,小声地说道:“就是有些紧张,看到先生回来又很高兴。”

温时书闻言轻笑,扶袍坐在了首位,“不用紧张,学子们每日辰时到书院,午膳会在此处用,直到傍晚酉时才会离去。你第一天入学,与他们学问差距甚大,不要勉强自己,听不懂的记下再问即可。”

玉芙险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她好想好想多与先生说些话呀,可这个时辰学子们马上就到了,只得点了点头,看向了桌上的书卷。

学子们学的课业,对她来讲是极难的,甚至字才能堪堪认全,真要是记下来,岂不是每晚都要打扰先生?

但小姑娘同时想起了先生的变化,他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对她好,只是他那句心甘情愿,会让她有些痴心妄想,若经常打扰先生,觉得她逾越了,一定会不理她的……

玉芙这样想着,小脸明晃晃的能瞧出失落,那双明亮的杏眼也垂了下去。

直到学子们谈笑的声音传来,才让她回过神来。

众学子在姑苏城时就见了玉芙,自从诗会过后,小姑娘在屋里养病,倒是见的少了。进门看她坐在最后面,众人不禁有一瞬的恍惚,才想起从今日起,泮池畔要多个姑娘了。

温时书拂袖研墨,抬眼瞥见学子们傻愣愣站在门外,挑了挑眉道:“都进来吧,待会儿要讲课了。”

“是,先生。”学子们行过礼后,纷纷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屋里多了个姑娘,这群十七八的少年郎,无论学识怎样渊博,心中怎样告诫自己,都有些压不下探究的心思,不知不觉间,视线就都投在了小姑娘身上。

玉芙被他们瞧得有些不自在,心里乱糟糟的,一面想着先生,一面紧张极了,只得颔首翻开了书卷,尽量让自己不会太怯,当做瞧不见众人的反应。

坐在她身旁的柳白也极为尴尬,他虽然稍比他人年长些,还是未到弱冠的少年,小姑娘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他都闻得见,眼见着连耳根都红了。

直到玉芙不小心碰落了桌上笔架,柳白才回过神来,俯身帮她捡起,“小心些,玉芙姑娘。”

玉芙双手接过,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小声说道:“谢谢师兄。”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饶是柳白富有才子之名,也极少能遇到这样娇俏的姑娘,说话都磕巴了起来,“没、没事,小心些就好。”

玉芙还沉浸在刚才的紧张里,没看出他的不对,将笔架放好后,继续看起了书卷,强迫自己瞧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

但这一幕却落在了温时书眼里,他坐在上首,学子们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少年学子有这种反应他并不奇怪,这些学子都是聪慧有分寸的,稍微训斥两句课堂就能恢复正常。

玉芙这样懵懂的模样,却让他有了些悔意,无论课上课下,学子们都会有互动,若是有人存了心思,焉知这个年纪的姑娘不会动心?

温时书面色微僵,起身将戒尺拿在了手中,走到了两人中间,缓缓说道:“桌案的距离再分开些吧,上课时要专心,不可私下交头接耳,可听懂了?”

玉芙有些懵懵的,看着她与柳白之间的距离犯了傻。

两人的书案,应当离得不算近吧?明明先生都能在中间走动,况且前排学子们的书案也是这个距离呀,到底哪里近了?她想不通,抬眸看向了先生。

发现他正皱眉看着柳白,身后的戒尺拍打在掌中,周遭充满了严厉的气质,不由得让她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将桌案拉开了些。

柳白坐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低眸时也注意到了小姑娘拉开的书案,将心中的疑问硬生生压了下去,生怕惹先生不快。

温时书这才移开了视线,握着戒尺走了回去,“都收了心思,继续讲之前落下的时政。”

“是,先生。”

随着众学子齐声应下,玉芙才敢偷偷瞥了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