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 洒在辉煌的宫阙中,不远处的花厅上挂着茜纱宫灯,亮莹煌煌。魏莺莺挽着箫晏的胳膊, 看着天边的月色, 故意道:“皇上今日故意疏冷,可是厌恶了妾?”
箫晏敛眉看着身侧的小姑娘,顺手牵住了那只小手,温热的大掌重重捏了几下, 低低道:“故意疏冷不假,厌恶就不对了。”
魏莺莺转头, 看着他那张清俊高华的脸,心里莫名漏跳了一拍。
若是那日,她没有鼓起勇气一身红装地亲了他,此刻想必他就成了旁的女人的夫君, 对待旁的女人, 也会是这般好么?
她其实是个很乖的人, 很少会吃醋,也很少会闹脾气,倒是在箫晏跟前, 她总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心性,会故意的魅惑他, 也会莫名的翻了醋坛子。
原本,她是没太在意他的容资的, 只是觉得很依赖他, 现在有了心绪,细细的看,倒是清冷俊逸的迷人。
魏莺莺反手勾了勾他的掌心, 忽然停住了步子。
箫晏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抬手点了她的眉心道:“快到德阳宫了,莫要闹性子,后面还跟着宫人。”箫晏温热的大掌微微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缓缓的往下,眸底带着一抹别致的温柔,还夹杂了几分炙烈。
路上有宫人跟着,他自然是冷肃而威仪,但是到了德阳宫,那冷峻高华的男人却是大手作恶了几分,不轻不重地一捏,惹得魏莺莺娇娇一声。
魏莺莺方才是为了逗逗他,所以才故意用小手勾了勾他的掌心,她是从来没想这么一勾也是能招惹是非的。亦或者说,她对他谪仙的修养和克制,高估了。
不过,她是知道箫晏素来是有个轻重的,便是有几分床笫之间的情趣,至于深处却是不会行动的。
所以,魏莺莺便笑着窝在他的怀里吃荔枝,她声音是那种柔柔软软的,像是春日的和风,听得人耳朵痒痒的,如今因被荔枝的甜浸润,更是娇柔的能让人酥了筋骨。
她剥开荔枝,小手捏着甜甜莹润的荔枝肉往他的嘴里送,指尖不动声色地划过他的唇,一双清媚的眸子凝视他的俊脸,忽然就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喉结。
不过,人皇上就是皇上,一抹矜贵冷峻的克制,脸面也是冷肃和疏离,仿佛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要是之前,魏莺莺兴许是心里打鼓的,可是现在她早就将他的性情拿捏了个透,她知道他自幼学得是帝学、帝训,便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尤其是越难克制的,越是会摆出这般冷肃和疏离以及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克制。
不过,她就是想触触着帝王之学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她半跪着身子,嘴里含了一颗甜甜的荔枝抵在他的唇上,娇滴滴道:“皇上~~”
箫晏冷峻的眸陡然一闭,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当真是祸国妖精,的确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当真不知道她还有这般手段的。
“皇上,你想不想妾?”魏莺莺吞下荔枝,声音软软的,像是一把羽毛扇凑在耳边,刮擦的人心痒痒的。
她这容貌清媚又带着娇憨,平日不展示,可若当真用了一二分就到了魅惑祸国的程度,尤其是那双小手还故意搁在他的肩上,一抹别致的软腻。
她说完,一张小脸微微侧看着她,小手益发的不安分,最后竟然勾住了他的下巴。
还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箫晏紧紧抿着薄唇,眸底的火却是一簇一簇冒,似乎瞬间就会燎了原。
魏莺莺眼睛笑的弯弯的,她其实已经觉得不行了,她又不是花楼的姐儿,也没人教给她如何撩人,她这些也不过是最表皮的玩意儿,她也并不擅长,所以没有几个撩拨的动作便已经近乎黔驴技穷。
但是想起他今日的疏离和冷漠,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凑在了他耳边,张嘴含住了他的耳珠。
都说媚骨天成,魏莺莺就是这样,不用学,只是潦草几个动作,便撩拨的世间男儿都肯为了她抛了性命的,瞧瞧,那御驾亲征的帝王,眸底压制不住的炙烈,就足以证明。
灯火一瞬间,箫晏大掌直接将她抱起,微微将她逼在月门的平整处,薄唇贴着她的细颈,低低道:“你个妖精。”
魏莺莺看他紊乱而微沉的呼吸,顿时就笑的眼睛弯弯的,唇边两只小梨涡若隐若现,她环住他的脖颈,微微垫着脚道:“妖精都撩不动皇上。”
箫晏看着撒娇又妩媚的小姑娘,顿时眼底多了几分深情,半晌又深吸了一口气,大手松开她的腰身,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最后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孕肚,“莫要再撩拨了,朕不比那些纨绔,也未曾精研此道,你有身孕,朕怕伤了你。”
魏莺莺听他这话,噗喝一声就笑了,“呵,你便是想,妾还不给呢。”
箫晏伸手揽住她的身子,薄唇轻轻吻着她的眉心,“今日并非疏离于你,只是卫巡……处处里说你同他一路的见闻,又是珠钗又是冰糖葫芦,又是酒楼的,朕心里憋闷。”
他是个极度宽和的帝王,但是放在魏莺莺身上,他这宽和就大大打了折扣,他对魏莺莺更多的是占有,一种强烈地占有。
至于,他能忍住这小妖精的撩拨,也不全是他自制力惊人,而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也想多多体验体验自家小妻子的魅惑和爱意。
而他这种放下帝王身份,以夫妻之间平等又尊重的解释,倒是让魏莺莺鼻头一酸。
但是,与此同时,她又觉得心里有点甜,觉得自己当真是捡了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两人坐在炕几上,外面繁星点点,纱窗开着,魏莺莺又开始犯困,而箫晏却忽然想起什么,忙从外殿的邓公公手里接过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子,推到魏莺莺的手边,“你看看可否喜欢?”
云南多雪花银,他此次亲征云南,得了一把银质的小弓,上面雕着许多卐字纹,是武将家的女孩儿用来练习射箭的消遣玩意儿。
他想着她会喜欢,所以特意带了回来。
魏莺莺看着那只银质的小弓,不由微微蹙眉。她是从来没想过,箫晏御驾亲征回来还会给她带礼物,只是呢,他这送礼物的技术比起卫巡来,不是差了一个段位……
女孩子多喜欢首饰、衣裳,再不然就是古玩书画,男子送也多是送这些,哪里有人会给女孩子送弓。
魏莺莺又不想打击他这种送礼物的热情,便强打着精神,用手指微微碰触了下弓弦,敷衍道:“好弓好弓。”
箫晏敛眉看着她拨弓弦跟拨琴弦似的模样,便道:“你也……太过敷衍。”
魏莺莺有些不好意思,又靠在他身边,柔柔道:“我非武将家的女儿,自幼学得也并非骑马、射箭……并不太懂这个。”
箫晏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便笑道:“你方才吃了不少荔枝,不如朕教你射箭,且当成消消食了。”
话音儿刚落,邓公公就极为利索的差宫人在德阳宫里摆好了十个草靶子,又特意给魏莺莺备下了防磨手的拇指皮套。
皇家儿孙从五岁开始就学习六艺,箫晏作为皇家儿孙的榜样和楷模,骑射自然是很厉害的。
每次跟旁的藩王的世子一起比赛骑射,箫晏总是拔得头筹,先帝高兴的不行,每次都大加赞赏,每次都捋着胡须笑道:“生子当如箫子昭!”
而魏莺莺却自幼没受过这些,所以射箭技术差的……一塌糊涂。
十个靶子,没一个上垒,倒是吓得邓公公不轻,因为那木箭不朝着靶子飞,倒是追着人偏……几次都差点射‘到他的小腿上。
只不过向来目不染尘、冷峻威严的皇上,却是毫无厌恶的表情,耐着心思地给魏莺莺讲一些射术的要领,只不过小姑娘射术天赋实在欠佳,所以最后直接亲自环住了小姑娘,大手捏着那双小手握住弓箭,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沉沉道:“脊背挺直,手要平稳,莫要抖,朕永远在你身后,莫要怕出错。”
魏莺莺原来还会一点点,只是此刻他在自己身后站着,薄唇微微擦过她的耳珠,惹得她脖子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射术就益发的差了,微微松手,木箭“嗖”的一声,直接朝着邓公公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