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间内, 沈笃和肖飒并排坐着,唐堂正在一旁焦急地打电话联络着挪威那边的朋友,都没有邹允的消息。
如果不是邹允失踪,这三个人大概永远不可能这样“和谐”地共处一室。
肖飒手里攥着那只雪女人偶。
他甚至希望刚才唐堂一脚把自己踹出门去, 这样他就不用看着唐堂现在着急的样子, 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邹允真的失踪了。
沈笃尴尬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 一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像冰块一样坐在自己身边, 面如死灰;简简单单一个酒店套间,简直冰火两重天。
“你也不用着急。”他拍拍肖飒的肩膀, 无奈地出言安慰道:“就算真的是肖震峰掳走了邹允, 无非也是为了钱和股份——”
所有绑架,都是有诉求的。
这一点, 肖飒不是没有想到。
他虽然死死地捏着手里的雪女玩偶,但无神的双眼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他一直在等着肖震峰的诉求,可是电话没有响过。
像是掐好了时间,当沈笃也看着桌上的手机, 手机突然响起了。
来电虽然没有号码显示, 但肖震峰似乎并没有打算遮掩,听筒里是他原本的声音——
“肖飒, 等急了吧?”
肖飒一把抱住电话:“邹允在哪?!”
电话另一头,肖震峰的声音沉缓:“这么久不见, 连声二叔都不叫了吗?”
“这么没有礼貌, 是我教的?”
“肖震峰。”肖飒也沉下声音, “邹允在哪?”
“当然是在我这儿。”肖震峰低声笑笑,“你不是猜到了吗?”
“连这都猜不到,怎么能是我挑中的孩子。”
肖飒没有心情跟他叙旧, “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邹允,却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肖震峰声音苍老,像是个老者在教育孩子,“二叔是这么教你跟人谈判的吗?”
“之前考试不都是满分吗?现在越来越不长进了。”他说着有些激动,“居然还学会跟二叔撒谎了。”
“呵——”肖飒冷笑一声,“这不也是你教的吗?”
“是吗?”肖震峰无不讽刺道:“那还真是‘学有所成’啊。”
“那不如二叔再最后考你一次,自己找找,你的小画家在哪。”
“肖……二叔……”肖飒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底气,“股份、股份我会全部还给你……你放了邹允。”
“我现在还要股份做什么?”肖震峰哈哈大笑,“让我在国内待不下去,不是你跟沈笃两个好孩子的手笔吗?”
笑过,他声音兀自一沉。
“你们现在是三个人吧?线索我已经留下了,你和那个ABC来找心上人吧,谁找到,我这个当长辈的就做主,把这个小画家给谁。至于沈笃嘛——”
“我等下会把户头给他,让他留下准备我要的东西吧。”
“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噢。”挂电话前,肖震峰突然换了一副讲童话故事哄孩子睡觉似的口吻,“我知道,你们这帮孩子私下都叫我‘疯子’,如果来的人不是你或者那个小ABC,我就把你们的小画家炸成烟花。”
“他最怕放烟花了,是吧?”
“嘭——”
在肖震峰模仿烟花爆炸的声音里,电话被挂断了。
电话里,肖震峰说留下了线索,肖飒知道,一定就是那个雪女人偶;可既然他是肖震峰一手带大的,肖震峰就应该知道,他对这个雪女人偶一无所知。
肖震峰虽然疯,但为了谋夺震云集团的股份,可以处心积虑十几年,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疯子,相反,他有极强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