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结局(1 / 2)

邹允把脸埋进肖飒的怀里,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却能听到肖飒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肖飒,这不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肖飒用自己的“死”让他彻底明白,也许他这一辈子, 天涯海角, 生死阴阳, 都不可能再逃开那个叫“肖飒”的名字。

他细细感受着沉默的病房中,肖飒炙热的心跳。

这颗心脏还在有力地跳动着, 也许就够了。

他知道他们的故事始于一段处心积虑的算计与阴谋,肖飒是骗过他, 但现在, 他也不能否认,肖飒的确很爱他。

也许这份爱偏执、暴烈, 但深沉、绵长,他这辈子所有的鲜活都在这里面耗尽了。

就这样吧。

至少他知道,和肖飒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就有一个人会拼尽一切保护他, 再也不会丢下他。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像肖飒这样爱他, 他也不可能再像爱上肖飒一样,奋不顾身地爱上另一个人。

就这样吧。

至少从看到肖飒还活着的那一刻起, 他又可以愤怒,可以哭泣, 他会痛, 也会笑了。

抓着他心脏的那只手松开, 他才终于活了过来。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其实从你开始骗我的那一刻起——”他轻声说:“就该骗我一辈子的。”

从前肖飒处心积虑欺骗他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朋友,可以让他这样胆怯的人都不顾一切, 泥足深陷。

可为什么当肖飒真的开始动心,他们之间就开始了无尽的争吵和冷战。

如果没有那些误会,也许,他们都不用走过这一段曲折的行程,耗尽了彼此的一切。

但好在他们都还有机会,再重新来过。

他也不想再犯错,但更害怕再错过。

“……允哥。”

肖飒激动地抱住邹允,几次张开嘴,下唇颤抖着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是个聪明人,邹允的意思他都明白。

关于之前的那个问题——

他还想要和邹允怎么样,可以维持多久?

邹允给出了答案。

结婚就是在一起,时间就是一辈子。

“我会……我会对你好……会、会好好补偿……补偿你……我……”

肖飒滚烫的眼泪滑进邹允的颈窝。

而邹允的眼泪,也打湿了肖飒胸口单薄的病号服。

肖飒的右手还垫在邹允的颈下,他手忙脚乱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替邹允拭去眼泪,在碰到的一瞬间两个人的身体都是一僵——

那只左手,还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肖飒慌忙地想收回手,被邹允一把抓住。

他轻轻褪去肖飒的手套,浅浅吻过那只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最后,眼泪淹没了那一截再也无法重生的断指。

两具相互依偎的身体一阵颤抖。

邹允抬手按下床头的电源开关,病房内暗了下来。

“睡吧。”

他轻声说,然后捏住肖飒的手,悄悄塞进自己怀里,

“赶快养好身体。”他躺在肖飒怀里,终于阖上了沉甸甸的眼皮,“跟神父宣誓的时候,还要找沈笃来搀着你吗?”

已经忘了有多久,他终于可以不依靠药物,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了。

三个月后,沈笃没有来参加两人的婚礼,他依靠电脑,远程如常地运作着公司,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包括肖飒。

唐堂也没有来。

教堂里除了神父,来的都是热情的当地居民和游客。

无论如何,第一次看到邹允穿起正式西装,从教堂的门口缓缓走向到自己面前时,肖飒热泪盈眶。

邹允接过肖飒手里的捧花,适时地,也娇羞地笑了笑。

他们在神父的面前起誓——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着彼此,对彼此忠诚,永不止息。

最后在这场婚礼里,流泪的只有肖飒一个人。

一年后。

邹允坐在画架前,涂料都沾在脸上了也懒得管,捏着手中的画笔,只专心致志在自己的画布上。

当初离开观海市去挪威前,他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就算是曾经最爱的画笔也好像再也握不住了;走前除了签署文件将震云集团的管理权委托出去以外,还顺带把画廊的管理权一并交了出去。

刚到挪威不久就有人联系过他,说是专门帮忙运营画廊的人,告诉他不久后有个重要画展,可以牵线搭桥让邹允参加。

画展的确是国际知名画展,要放在以前邹允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但那时他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只说交给对方决定就好。

等他再回国时,牵着肖飒的手踏上观海市的土地,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他的画居然在那次画展中崭露头角,现在画廊里的画作供不应求。

而直到那个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副画被送去参展。

可肖飒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肖飒还说,一直都相信他的才华。

那时候他才知道,肖飒早在出国前就帮他争取到了这次参展的机会,那也是当时肖飒要拖延时间的原因之一;而因为他当时无心参与,最后参展的画作是主办方派人去他的画廊里选的。

而对方选中的,正好就是当初他想要送给肖飒的那副生日礼物——

倾注了他当时全部的热爱。

“邹允”这个名字在圈子里一炮而红,炙手可热,画廊的生意纷至沓来,他却突然陷入了迷茫。

很多人劝他扩大经营,还传输了一些他根本不懂的经营和营销理念给他。

那段时间他都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突然有一天,耳边所有的声音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肖飒在学着尊重他,回国后并不像以前一样对画廊的经营大包大揽,而是放手让他自己做;可就在他忧心忡忡了几天之后,肖飒还是帮他挡下了所有的声音。

是肖飒告诉他,不必在意那些营销策略和盈利手段,他可以永远只画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副油画在参展后已经送回了邹允这里,现在就挂在他画室的墙上。

他每每看见,都感激肖飒那么懂他。

“喵——”

画室门外传来一声猫叫,吓得他一个激灵。

小黄一直都很乖巧,小布偶大概是从小到大被他惯坏了,皮得不行,就算现在当了妈妈也没有什么好转;上次它冲进邹允的画室上蹿下跳,蹭了一身颜料,抱去猫舍洗了三四回才算勉强洗干净。

本来邹允是想画画时把门关上的,但这观海一品的豪宅隔音太好,关上门一点动静了没有,家里现在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他怕出什么意外自己不能及时发现。

“大白!”

他赶紧放下画笔,冲出去想把布偶抓住,猫咪灵巧一跳,转身跑开两步,又回过头冲邹允喵喵叫。

大白好像要引着他去什么地方。

这房子大得离谱,他跟着大白下了楼才听到有人敲门。

他轻轻叹了口气,打开房门,对门外站着的肖飒毫不意外。

“怎么不按门铃?”他看着肖飒,笑意浅浅,“要不是大白叫我,我都听不见你敲门。”

“允哥!”

肖飒扑进来一把抱住邹允,那么大的个子,硬是躬腰低头的,把脸埋进邹允的颈窝里,贪婪地嗅蹭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鼻音。

“我怕你午睡呢。”

邹允面上嫌弃地推开肖飒的脑袋,嘴角还是带着温柔的笑。

“多大了,还撒娇。”

肖飒也跟着笑,随手把刚买回来的菜放在茶几上,再转身时,看到大白已经跳进了邹允怀里,翻着肚皮撒娇。

他对着大白做了个鬼脸,全都被邹允看在眼里。

邹允抱着猫走到茶几边,随手翻了翻环保袋里的食材,都是他爱吃的。

“猫的醋也吃。”他无奈地瞪了肖飒一眼,“大公司老板现在都这么闲了吗?”

肖飒不止要跟一只猫,还是自己买回来的猫争风吃醋,就连“大白”这个这么随意的名字也是他赌气的时候取的。

这种事连小黄都不屑于做了,邹允只能无奈地叹气。

这一人一猫就像天生有仇一样不对付,只要同时在家,都跟没长骨头似的往邹允身上挂,就跟宫斗剧里后妃争宠似的。

加上小黄和大白新下的三只小猫崽,邹允时常觉得自己养了一大窝“孩子”。

“哪里有老板啊?”肖飒一面瞪着邹允怀里的大白,一面收拾着茶几上刚买回来的食材,神情、语气都无不哀怨地抱怨道:“我只是邹总的打工仔啊,无良奸商,一个月只开一块钱工资,我饭都吃不起了——”

他边说边换了副嘴脸,眼神狡黠地看着邹允,“只能回来蹭我大画家‘老公’一口软饭吃。”

邹允闻言,佯嗔瞪了肖飒一眼。

肖飒现在是打理着整个震云集团,身份也的确从董事长变成了总经理,每月工资,一块钱。

但这都是他自己的要求。

是他浪漫地搂着邹允说,要给邹允打一辈子工,现在每每又总爱拿这事玩笑挤兑邹允两句。

邹允懒得理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旁边的几只小猫崽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总算引得大白母性大发,从邹允怀里跳了出去。

他摘掉毛衣上几根猫毛,随口揶揄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时值初春,他一向怕冷,在家也还穿着件高领的薄毛衣。

肖飒看着邹允动作中微微扯低了高领毛衣的衣领,毛茸茸的白色衣领边,露出几道深深浅浅的暧昧红痕。

“怎么会呢。”他喉结轻滚,不动声色地坐到邹允身边,“允哥,饿不饿啊?我给你煮饭去。”

自打从挪威回来,肖飒虽然从沈笃手里接过整个公司,但几乎每天中午都要溜回来给邹允做饭,除非是出差;但他不管出差到哪里,天南地北都会带着邹允。

邹允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随意地换着台,没有注意道身边灼灼的目光,只随口回道:“不饿,我刚喝完热可可。”

也是肖飒早上出门前留下的。

“可是允哥……”肖飒缓缓地靠近,轻轻衔住邹允的耳垂,“我饿了。”

邹允瞬间诚实地软了腰身,习惯性地搂住肖飒的脖子,任由肖飒将自己推倒在沙发上,温柔地接受肖飒贪婪的亲吻。

毛衣被一寸寸推高,露出光洁的皮肤和一道道暧昧的红痕,肖飒的吻无餍又虔诚,加深了之前的痕迹。

空气里溢满压抑的喘息声,仿佛带着房间的气温陡然攀升。

“叮咚——”

门口响起了不和事宜的门铃声。

沈笃已经消失一年了,就算跟肖飒有联系,也从不透露自己在哪里,更没有回来过观海市;关系亲近到可以直接上门的,肖飒想都不用想,只会有一个人。

“唐、唐堂……”邹允双颊绯红,害羞地把脸埋进肖飒怀里,却掩盖不了尾音里的轻喘,他抱歉地小小声说:“他……飞机……今、今天到……我……”

“忘了告诉你……”

肖飒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起身。

他看着邹允急急忙忙跟着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还极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领,盖住脖子上的吻痕。

邹允再是怕冷,现在也开春了,他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肯定就是不好意思而已。

虽然知道邹允只是害羞,但肖飒还是使坏地扑上去,在邹允脖子上高出领口的位子又嘬出一个红印,这才勉强放人。

邹允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幼稚!”

一个人不可能整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肖飒虽然在努力学着应该怎样去喜欢一个人,但他的爱仍然带着骨子里那种偏执的占有欲。

比如他出门还是会故意不带钥匙,其实希望邹允会留在家给他开门,他想要回到家里时,有个人亮着灯,等着他的那种安全感。

但他现在已经并不会再限制邹允的自由,知道邹允不在家,他只是会开车去接邹允回来;他学着去信任一个人,不打扰邹允在外面的活动,只是将车停在楼下,安安静静等着邹允忙完,再一起回家。

其实能有这样的改变,邹允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完全肖飒彻底变成另一个人,那又怎么还是他无论生死都深深爱着的那个“肖飒”呢。

他嘴上嫌弃肖飒“幼稚”,心里却甜蜜地接受了这份依赖和占有;就像他面上别别扭扭地把衣领拽了拽,背过身去开门前还是忍不住低头浅浅地笑了。

肖飒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如果可以,他希望肖飒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一个童年,现在还是一个可以幼稚、青涩的年纪;走过了这么多,他很庆幸,肖飒还可以保留最后这一点点“幼稚”,只给他一个人。

他拉开房门,看见门外的唐堂,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唐堂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身阳光清爽的运动装,他这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奔波在世界各地,潜水攀岩后的身材练得更好了,小麦色的皮肤颜色也跟着加深了一点。

这样的唐堂看起来算不上憔悴,只是眼神有些许藏不住的疲惫。

他跟邹允打过招呼后进屋,表情神态还是一如既然的热络自然,倒是邹允转身关门时有一瞬间愣神。

邹允突然发现,唐堂这一年虽然走过很多地方,但偶尔途径观海市还是一定会停下来,抽空和他见面;只是这几次见面,他都再也没有见过唐堂像之前那种,阳光灿烂又带点痞气的笑容了。

直到被肖飒在身后悄悄搂住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允哥?”肖飒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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