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节(1 / 2)

肚子里去。”

众位弟子:“……”

虽然惊疑不定者有之,愤恨不平者有之,怨怼阴毒想与鹿鸣辩论者更有之,但他毕竟是一宗之主,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威压还在,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在眼前,所以众人只是骚动了一下,便默契地不出声了。

那边陆羽扫了他们一眼,继续煽风点火道:“怎么,鹿宗主是想要用宗主的威压堵住悠悠众口?”

鹿鸣道:“陆公子不必如此操心绝青宗的事。”

“鹿宗主有所不知,”陆羽抱臂道,“不是我一朝醒来突然对贵宗的事很感兴趣,只是鹿宗主此举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鹿鸣道:“何人?”

陆羽:“你的师尊,绝青宗上一任宗主,应仍清。”

鹿鸣:“……”

呸。

陆羽看到他神色微动,声音里不禁带上了一丝微妙的语气:“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门下弟子能够一心向道,实际上他自己背地里不知作了多少下作龌龊的恶心事,我当时与还是他门下首席大弟子的鹿宗主并不相熟,只在后院的亭子里远远一瞥,本以为鹿宗主应当是一位仙风道骨早早离尘的仙者,”他有意无意朝蓟和的方向扫了一眼,“现在看来,鹿宗主所作所为,与你的好师尊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鹿鸣:“……”

呵。

那我和那糟老头子比,侮辱谁呢?

他连跟头发丝儿都没动,站在原地平静道:“不,我和他不一样。”

“哦?”陆羽意态闲闲,“有何不一样呢?”

鹿鸣道:“应仍清虚伪君子,所作所为,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

陆羽轻笑一声:“难道鹿宗主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鹿鸣抬眼看了他一下,忍着没有骂回去,突然闭了闭眼,像是累了放弃了一样,“……我是为了自己的真心。”

陆羽:“……”

其他众人:“……!”

倒在地上不能动的耿茗和封毅两人:“……!!”

这话在众人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蓟和在他身后拿手默默掐了他一下,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又或是两者都有,鹿鸣没空回头去看,剖白完自己的心之后,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干了件大事,冲陆羽道:“陆公子也不必在这与我打哑迷,使些激将法,要说什么只管坦白说便罢。”

他在陆羽脸上停留两秒,道:“我看陆公子也不像是要来寻仇的样子,百年前那一役你神志尽失,修仙界血流成河,如今再次重生醒来,倒像是另有所图。”

陆羽没有回应,他沉稳地飘在半空中,全身上下除了头和脑袋没有一处实体,脸上还隐约爬满了复杂的暗纹,听到鹿鸣的话,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黯淡,侧脸微低,从鹿鸣的角度来看,他脸上的神情几乎是黯然而忧伤的。

沉默许久,陆羽道:“鹿宗主说得不错,你与应仍清果真不同,人人都有一颗真心,我这次回到人间,也是为了自己的心。”

鹿鸣好像隐约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陆羽道:“我的神思还在这丹炉里时就感应到了,绝不会错,她……是不是还活着,”顿了顿,几乎是艰难道,“而且……就在绝青宗内?”

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甚至小声地窃窃私语,鹿鸣还未答话,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大门“嘭”一声被砸得更开,一个白色的少年人身影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稳稳停在了门口。

他身上落满了雪花,头发好像都白了,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冰冷,嘴唇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口出恶言,但是他进来后就没再往前走一步,目光如炬地盯住了半空中陆羽的虚影。

陆羽接触到沈棠的目光,禁不住微微一愣,看他气势凌然地走进来,料想必定不是寻常弟子,皱起了眉头,对鹿鸣道:“鹿宗主,这名弟子是……”

鹿鸣道:“他叫沈棠。是我的小弟子。”

“……”

陆羽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又看向了沈棠,不知怎么声音竟有些微微发抖:“这孩子姓沈?你,你莫非是……”

沈棠仍然神色冷厉,但却格外冷静淡然,闻言一动不动,一旁鹿鸣叹息一声,道:“你没猜错,他就是沈静的孩子。”

陆羽瞬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紧了沈棠,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猜测,但是从鹿鸣口中听到这赤|裸裸的真相,感觉犹如当头棒喝,脑海空白,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鹿鸣几乎是同情地看着他,没出声,坐在他腿边的蓟和突然伸手拉了拉的他的裤腿,鹿鸣回过头去,蓟和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也坐下来。

于是,鹿鸣便在蓟和身旁坐了下来,两人靠在一起。

这仿佛是现场出柜一般的举动,让还处在一脸茫然状态中的弟子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默契地抱紧了彼此,倒在炼化炉旁边的耿茗见状出声重重“咳”了两下,可惜他受伤太重,只能勉强支撑,鹿鸣伸手为他送去一股充沛的灵力,打在耿茗胸口,让他彻底闭了嘴。

重新扭过头来,和蓟和肩膀挨着肩膀,低声道:“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跑出来的?”

蓟和抬眼瞥他一下,“你正常说话好吗?”

“……”鹿鸣竖起眉毛,“我没正常说话?”

蓟和道:“你现在是我相好的,听听你刚才那质问我的语气,是还留在师尊的身份里没出来吗?”

鹿鸣:“……”

他暗自回味了一下自己刚才问的那句话,还真有点师尊的包袱,扭头看到蓟和白净的侧脸,想了想,突然捣了一下他的胳膊,声音更低:“我本来就是你师尊,小徒弟不听话,我连问都不能问一下了?”

蓟和被他灼热的呼吸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耳朵,小声嘀咕道:“……有毛病。”

“还敢和为师顶嘴,胆子越发大了,”鹿鸣在地下悄悄碰了碰蓟和的手,点了一下他微凉的指尖,“回去是要有罚的。”

他故意在“罚”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沉沉地落在蓟和耳边,然后如愿以偿地发现他耳朵尖红了。

而不远处门边,同样是站得极近的两个人,却是和这边截然不同的气氛,两人彼此沉默地对视,陆羽收敛了满身戾气,朝沈棠稍微靠近了一些,又想伸出手,只是一团虚幻的雾气,但还是被沈棠躲过去了。

陆羽停在半空中,也不生气,默默收回手,看着沈棠出声道:“你叫沈棠?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