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安贞儿知道嫁入姜家后的结局,因为她嫁过去了,但因不堪忍受孤寂,她和姜天佑的堂哥偷情被发现,姜家没有声张,而是半夜把她沉了塘。
安贞儿被冰冷的河水包裹,眼前一片黑暗,鼻腔和嘴巴灌满了河水,模糊中看到岸上姜家老太君佝偻却威严的身影,望向她锐利的视线,她哭着喊着恐惧到了极点,但一切都晚了,她就这样消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但没想到再次睁开了眼睛,她竟然回到了还没嫁到姜家的时候,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到底还有命活着,当她知道今天是准备去姜家相看的日子时,她便疯了似的拒绝,这次她绝对不再踏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看到安清儿,她突然想起她这个妹妹也是没福气的人,在她嫁入姜家后的第二年,安清儿嫁给了镇上的穷秀才周玉坤,本以为两姐妹嫁的天差万别,但没想到,这周玉坤竟是个有本事的,七八年后竟然一路考到了进士,及第后回了家乡做了县官,不过很可惜安清儿没能当上官夫人就病死在了家中,也是令人唏嘘。
安贞儿没回答安清儿的问题,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
见闺女今天死活不愿意相看,李翠花也不能逼着她去,但又不甘心,就只能找了李梅花,说是病了,看看能不能缓缓再说,她想着这孩子搞不好哪天又愿意了,这样的话,她还能抱着点希望。
姜家那边倒是也没把今天的相亲当回事,姜天佑一大早被下人收拾妥当,就过来陪祖母吃早饭,小公子身高欣长,就是体型偏瘦,穿着一袭墨绿色印纹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外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里,长相堪称万里挑一,有着迷人的瑞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瞳孔乌黑纯净,再加上有些痴傻,幼态感更强,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老太君见孙儿过来了,忙高兴的招手道:“乖孙孙,快过来,今天有你最爱吃的虾饺。”
但一向活泼爱笑的姜天佑今天却有些奄奄的,提到爱吃的食物竟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老太君忙把他抱到怀中摸摸脑门,满眼的着急:“佑佑今天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快?”
姜天佑的小厮喜宝上前回道:“回老祖宗,少爷昨天没睡好,半夜梦魇了。”
老太君不高兴道:“怎么会梦魇,昨天谁在少爷屋里当值?”
另一个小厮乐宝吓的连忙跪下:“老祖宗,是小的当值,睡前少爷都好好的,我半夜看了好几次,也没踢被子,是临近天亮的时候突然梦魇了,一直低低的叫着谁的名字,好一会才缓和下来。”
“叫谁的名字?”老太君一脸疑惑,“可听清楚是叫的谁吗?”
乐宝抬头回道:“听不太清楚,像是两个字的。”
老太君挥挥手:“行了,去把纪大夫给叫过来,别是惊着了。”
乐宝领命,跑了出去。
下人端了水过来,老太君亲自给孙子净了手,一边用柔软的毛巾帮他擦手一边诱哄道:“佑佑昨天梦到什么了?跟奶奶讲讲。”
姜天佑懵懵的摇摇头,老太君也没指望从他嘴里说出些什么,笑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咱们吃饭,再不吃这虾饺就冷了。”
姜天佑眨眨眼,惊呼道:“冷了就不能吃了。”
“对,冷了就不能吃了,会拉肚子,肚肚会疼,我家佑佑真聪明。”老太君乐呵呵的夸赞。
一老一小吃完了早饭后,纪大夫给姜天佑把了脉,见没什么大问题,就开了些助眠安神的药。
姜天佑被小厮带回了住处,老太君看着他欣长的背影,脸色沉郁:“纪大夫,我家佑佑就好不了了吗?”
纪大夫劝道:“少爷这是血液淤积在脑内所致,这化瘀的药还是要继续喝着,到底什么时候能消除,老夫一时也无能无力,老夫人看开些,少爷吉人天相,保不齐哪天就好了。”
老太君又怎么会不知道,可她等不了,那庶出一家因为有她镇着才不敢放肆,但如今她也老了,就怕哪天撒手人寰,姜天佑会被他们欺负,孙儿就是她的命根子,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妥善安排好孙儿以后的生活。
纪大夫出去没一会,管家姜忠进来了,老太君收起脸上的哀伤,问道:“什么事?”
姜忠作揖后回道:“今天要过来相看的那安家闺女听说病了,不能来了。”
老太君疑惑道:“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可知道是什么病?”
姜忠道:“这个老奴就不知了,只听说今天病的下不来床,安家那婆娘一大早就遣
人来回了,问能不能改日。”
老太君皱了下眉,摆摆手道:“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