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没和她继续掰扯什么黄喉栗子毛肚的, 柒和倒是一直倒豆子般地报菜名。她说累了,斜眼看景钰,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不由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泄了气, 道:“算了, 说了你也没吃过......对了,刚才你不在,我还见到了天雪楼的人。”
景钰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应道:“嗯。”
柒和说:“他们有个年纪很大的长老, 叫什么尤笏的, 看起来很和蔼。我见他们都没有佩剑,想必不是剑修。你知道他们是修什么的吗?”
“毒修。”
“那个长老名字倒是好笑, 叫什么油壶。还有温师兄他们家,是什么修?”
“乐修。”
“昨天到的东洲丹心教?”
“符修。”
柒和漫不经心夸了一句:“你知道的真多。”随后陷入思考。仙门百家, 柒和一时也搞不清谁家是修什么路子, 功法招式又是什么流派。只是见来客的阵势,推测这几家应当实力较为强劲。提前了解一些, 若是在会试中遇到了,也好有个准备。
引温家众人上山后, 自有其他弟子接应, 柒和与温敛各回了房。
第二日便是会试第一场,柒和瞧了瞧签位, 自己遇上了丹心教的弟子, 据景钰所说, 应当是个符修。
符修,一笔一纸所绘天下,以天道之力为己所驱使。
柒和想了想当日在苍梧山用过的明火符, 引雷符,还有看成修仙界电话的传音符。心里有了想法:符修是远程法师,剑修是近身战士。
关键就是如何近身。
柒和想起景钰那日瞬间把她从云池的另一边带回房间这回事,她扭头问道:“景钰啊......”
景钰正给柒和的香炉添香,应了声:“嗯?”
“你那个,瞬间转移的功法,怎么练的?一天速成你看有希望吗?”
景钰轻轻合上炉盖,吹吹香灰,回身答:“普通的轻功罢了,一次使你一半的灵力,就可以。”
还是算了吧,一次使一半的灵力,两次就直接倒在台上了。柒和苦恼,又有些不甘心,道:“我最近吸收了很多灵骨的灵气,这样也不够吗?”
景钰站到柒和身边,声音依旧低沉悦耳:“若是之前,一次便可耗费你全部的灵力。”
柒和:“......”
她刮刮小七的耳朵,叹了口气,拎了剑便推门出去了。
——没办法,期末考试在即,佛脚还是得抱。
景钰神情轻松,勾着唇看柒和一遍遍在云池边练扶风剑法。
扶风剑法,取弱柳扶风之意,却并不柔弱,意在变化。一招一式若随风而动,灵动变化无穷。剑招之上,可生出无穷变化,后招随心所欲,令人捉摸不透。
饶是看景钰演练了千万遍,柒和仍觉得自己与他差距甚大。这种心情惹得她总有些不安定,虽然争第一什么的她是没想法了,但是总不能第一轮就淘汰,那也太丢人了。
尤其是,在她的百般要求之下,景钰会一场不落地看她的比试。
第一场会试开始。柒和与那丹心教的符修相向而立,站在台上,两人皆向对方颔首致意。柒和一颗心兔子般砰砰直跳。
她对面是个蓝色道袍的修士,没有景钰好看,神情看着比她还紧张。刚开始两人都没有动作。柒和脑子不停转着,闪过各种剑诀剑招。
——要快速近身。
思及此,柒和拔剑右足一点,疾冲而去,面前忽燃冲天烈火。柒和只得生生转了向,侧过身子再飞身向前。又是一阵熊熊烈焰挡住去路。
柒和这次不躲不避,长剑抡转一圈,破开火势,恰恰突破火墙而去,扶风剑法,“卷风流火”,本是自守防暗器的一招,用于此处却有奇效。
那符修显然早有防备,手中道符飞掠而来,引得周围被剑风舞散的火焰狂飞,柒和只能将剑越舞越快,同时不断向其灌注灵力,以与那道风符相抗。
柒和离那符修越来越近,剑光破火而来。那符修见状,又祭出一张符箓,单膝跪地拍在地上,口中念诀,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柒和反应也快,四下火海熊熊,难以找到那人位置,当下朝天一跃,四下一扫,在擂台的另一边看到那符修。凭空并不好借力,柒和落回原地,凭着刚才的方向盲冲而去。
果然感受到灵力波动,人就在那里。
柒和屏息挺剑刺去,长剑竟卷起四周烈火,布匹一般缠绕剑上,烤的柒和半边脸都是火热的,她几乎感到额前一点头发烧焦了。那符修迎面一张道符,催动的瞬间那符咒亮如骄阳。亮的刺眼,柒和下意识闭眼,手中剑法一乱,卷起的火势熄灭。
那符修也未再用明火符,趁着柒和睁不开眼,数道闪电自符箓中激射而出,柒和闻雷声,当下飞身后退几步,闪电劈到柒和站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焦黑。
那刺眼光亮消失后,柒和睁眼却又见一团迷雾,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各种各样的符箓,带着风火雷电雨各来个几次,柒和铁打的身体也会渐渐体力不支,一旦行动慢下来,这局必输无疑。
——怎么办?
那符修显然不给柒和反应的时间,又是两道雷符自头顶而下,这次他还叠了道水符,水能导电,只要柒和沾上水,这闪电是万万避不开的。
柒和身处一片浓雾,刚感觉到灵力波动的方位,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察觉到四周水汽忽浓,头顶雷声滚滚。
场下观众见状,暗道不好,柒和犹如被困雾牢,那符修还使了符箓唤出土石将柒和困死在浓雾之中,之间一道闪电凭空落下,将浓雾中照亮一瞬,映出柒和纤弱的影子,那身影明显一晃。
台下景钰紧锁眉头,袖中手指已圈出一道咒诀。
第二道闪电凌厉落下,一道寒光直直向上而起,是柒和要想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