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辛山不算高峭, 地势也较为平缓,山清水秀草木丰茂。一路走来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池,星罗棋布散落四处, 空气中似乎有氤氲着清甜的水汽, 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辛辣热烈的香味。大片茉莉似的白花迎风招摇, 微风所过似一片白色水浪。
风景秀丽,众人心情也轻快了,步子渐渐轻松。
温敛自是得意潇洒,随意叼了根野草, 不时薅一把身旁的野花。
柒和道:“温师哥, 你知道有句话叫“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么?”
温敛斜瞟柒和,眯着眼道:“花堪折时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小柒和自然是不懂这样高深的道理。”
柒和“嘁”了一声,低头梳顺小七的毛, 听它满足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心都化成一团。
苏瑾与寒予二人并肩而行,不时低声说几句, 苏瑾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寒予亦是一脸温柔, 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柒和看着他们, 颇有种我磕的cp成真的满足感。又想起若是原主,此时此刻见着心上人和他心仪的女子这样心意相通, 该是多么酸涩。
她偷偷抬眼瞄了眼景钰, 他似乎不怎么与人亲近。
星月宗不远, 几人行了一段便来到星月宗,待门下弟子通禀了掌门宗主,柒和他们一路畅通地进去了星月宗, 在主阁见到了星月宗掌门宗主——季溪。
寒予恭谨一拜,道:“季宗主,在下是玄清弟子,寒予。这几位亦是玄清门下,温敛、苏瑾、柒和。”
温敛此时也正正经经推手一拜道:“在下温敛。”
苏瑾道:“在下苏瑾。”
柒和也有样学样,说:“季宗珠,我是柒和。”
季溪是位女子,风姿绰约,内着浅绿襦裙,外罩一身蝴蝶图案的白色大袖纱衣,衣袂飘飘,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
季溪并不摆什么掌门架子,走进来面带微笑,道:“诸位皆是风华正茂,玄清四子之名我也是早有耳闻。还有这位柒和小道友,瞧着聪敏机灵得紧。你这灵宠也同你一般可爱。”
柒和听美女夸自己,不好意思地一笑。
她目光落在景钰身上,道:“只是不知,这位是......”
柒和几人皆着玄清道袍,月白衣衫银线云纹,景钰一身玄衣,季溪自是能一眼看出他与其他几人不同。
景钰淡淡颔首,道:“景钰,无门无派,只一平常散修罢了。”
季溪嫣然一笑,道:“景钰道友,不必自谦。”
介绍一番后,寒予自是表明来意,向季溪求一颗筑蕴丹。
季溪了然道:“听闻今日玄清会试出了些意外,天雪楼有位弟子金丹有损,想来这筑蕴丹是为他所求罢。”
寒予目如朗星,声音清澈道:“是。”
季溪含笑的一张脸忽然严肃起来,转身背对众人道:“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天雪楼的人,自有天雪楼的人救,我星月宗绝不插手。”
听这话,星月宗与天雪楼又似有什么旧怨。柒和抬眸瞧着景钰。
接收到柒和求知的目光,景钰低头淡淡瞧她一眼。
柒和眨眨眼,期待景钰能告诉她点什么。
景钰移开目光,薄唇没有动,声音清晰地传进柒和识海“星月宗与天雪楼有些龃龉。”
说了跟没说似的,柒和无语,当下也不便交流,毕竟神识传音这种高阶技巧她还不会,便没再看景钰。
寒予上前一步,道:“还望季宗主看在玄清的面子上,出手相助。”
季溪回头,道:“南枝在玄清,我自然要给玄清一个面子,只是星月宗与天雪楼水火不容,恕我无能为力。”
季溪语气生硬,意思明确坚定。她所提到的季南枝,是玄清内门六弟子,除去柒和外资历最浅的季南枝。此番正在外游历,柒和尚未见过。
温敛开口道:“星月宗与天雪楼不和,早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又何必将旧怨积至如今?若是宗主仗义相助,两派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可知。”
季溪摇摇头,道:“温道友既知星月宗与天雪楼恩恩怨怨数十年,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种种,岂是一夕可解的。”
温敛又道:“季宗主有所不知,天雪楼那位弟子的金丹已重塑完成,我们此番所求筑蕴丹不过是筑其稳固道基,这样说来,也不算是季宗主救了那弟子。”
季溪有些意外,道:“金丹重塑了?这么快。”
景钰淡淡回答:“嗯。”
季溪仍面有难色,道:“话虽如此......”
她身边的另一女修出声道:“宗主,本就是上一代的恩怨,又何必紧抓不放,况且我们这算是帮了玄清,也不算做帮了天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