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回到屋内后,赫讽没有多回应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学生们,离开厨房后就借口要洗澡遁了。
不过由于心里的好奇心作祟,他还是不能完全静下心,忍不住就要把耳朵贴到门上,想要听听外面的动静。
当他第二十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门上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敲门声,赫讽耳朵正贴在门上,这一敲差点把他的耳朵都给敲聋。他连忙把后退几步,表情痛苦地揉了揉耳朵,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学生。一共十几个大学生,赫讽不是每一个都有印象,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一个他还是比较记忆深刻。不同于徐一飞的活泼惹眼,不同于杨锐的负责认真,这个人让他有印象,是因为他的孤僻和不合群。这一点和林深很像,赫讽就不知不觉的对这个学生多了几分关注。
“周周……”
“周奕君。”来人自报身份。
赫讽疑惑,“你找我有事?”
“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站在门口的冷面学生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赫讽看到他这动作就愣住了,然而接着看见周奕君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地数钱的动作,他整个人更是都僵化了。
“这里一共有一百一十二块,夜宿的钱我是按旅馆的平均费用算的,还有今天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应该不会少。”
周奕君数出几张票子,要递给赫讽,见他呆愣着不伸手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不要误会,这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们的,没有别的意思。”
赫讽实在是呆住了,他没想到林深刚刚和他抱怨完这群学生的“天真无邪”,眼前就马上有一个学生要给自己交食宿费,这是该收还是不该收呢?
周奕君久等不到他的回应,有些不耐烦了,将钱一把塞到赫讽手里。
“这样就两不相欠。”说完,他转身离开。
“等等!”
赫讽在身后喊住他,眼神中带着些打量和揣测。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周奕君停下来,“这还要问?难道你想我白吃白住?”他看着赫讽的眼神,让赫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白痴。
不等他再有其他问题,周奕君已经走开,临走还道:“其他人的钱可不要算我身上,我不负责啊。”
因为这一件事的打岔,让赫讽整晚都困惑在,究竟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多变太复杂还是自己太跟不上时代,这一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中。一直等到晚上林深来敲他的门,赫讽才知道林深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你说了?”赫讽问:“他们什么反应?”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反应?”林深反问。
好吧,眼前这又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赫讽想了想,把之前周奕君来找自己的事情和他说了。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黑影,很可能就是周奕君。”
林深回:“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我倾向于不是他。”
“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见过做贼的人会主动找上门?”
“这……也不是做贼吧,只是不小心偷听到我们的对话,说不定是内心有愧所以才来找我。”
林深翻了个白眼,赫讽见状,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你不用发表意见,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那你说,如果不是周奕君,那还有可能是谁?”
“谁都有可能。”林深说:“就算排除周奕君,也还有十三个嫌疑人。”
“嫌疑人,不至于用这么严重的词吧?”
“不严重,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人很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赫讽端正了脸色。“什么意思?”
林深褐色的瞳孔在灯光映照下,反射着明灭不定的微光。像是黑暗中将灭的烛火,影影绰绰。
他轻轻道:“意思是,今晚,很可能会是个不眠之夜。”
赫讽不觉间被他的语气和表情蛊惑住,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外,大雨不停击打着窗户,雨中隐隐传来的野兽长啸,以及一些不明的低吟,霎时间,气氛变得有几分诡秘。
啪啦——!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还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最后是一声巨响。
赫讽和林深连忙推门而出,一出门,只觉得一阵带着湿意的凉风迎面扑来。
只见大门洞开,屋外的风雨席卷而进。
吱呀,吱呀,呲——
老旧的木门被狂风暴雨吹打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在风中一晃一晃,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而地上,一串脏脏的泥脚印,从屋外一直延伸到赫讽的门口。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将屋外照得刷白,也衬得地上那串脚印格外显眼。湿哒哒又沾满泥土的脚印,像是戳进手指里的肉刺一样刺进眼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同时,一声悲鸣从屋外传来,犹如厉鬼哭号般,瞬间惊醒所有人。
小屋,暴雨,夜深。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今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