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蓝衣路侍卫紧紧盯着他,仿佛一条盯住了青蛙的蛇。
此刻的穆和宁手上无剑,但情势却不允许他后退一点点,他不能胆怯!
那蓝衣路侍卫盯了穆和宁一阵,缓缓踱步过来,冷声道:“说!你到底是谁派过来的。”
路侍卫的每一步仿佛都是重重踏在穆和宁的心上,学了淬火莲华诀的步法后,穆和宁对别的步法也十分的敏感,此刻,他知道这路侍卫走的是为了要他命的步子!
穆和宁咬牙,道:“我们当真是从水里游过来的!”
“哼!一派胡言!”那路侍卫冷笑,“你当我离云派是想来就来随心所欲之地吗?!”
穆和宁气结,心知此时此刻他纵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他和止息怎么偏偏下了水呢?
——而且,怎么偏偏就来到这个地方?
——就目前看来,这地方绝对是离云派非常重要的密地之一!
千看百看,穆和宁都是走了极端的巧合才到了这样的地方。
可这种极端的巧合若非人为,上天又会安排几次呢?
穆和宁的运气真真是全部用完了!
路侍卫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他的长剑呈一种血沁般的淡红色,如同天边瑰丽的晚霞,剑柄上点缀了一颗圆润的珠子,但也挡住长剑的血气凛然。
穆和宁心知自己遇见了此生以来最强的且下定决心要杀他的敌人,他的手有些发抖,一眨都不敢眨的眼睛被风吹得仿佛是要干裂了出来。
他摆出的防守姿态一动不动,但手掌却五指合并,以掌做剑。
他不能逃,他必须抓住机会叫醒身后熟睡的止息。
他不能躲,他不能再遇事就跑,他要变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面对!
路侍卫出剑了,他身上的衣摆无风而起,比穆和宁充足的百倍的灵气在他体内汹涌狂奔,眼前的穆和宁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只不断挣扎的耗子。
而他,就是那只逗着耗子玩的猫!
穆和宁的手掌上燃起火红光华,硬生生以肉掌挡住了路侍卫的第一剑。
可这第一剑不过试探而已,猫逗耗子的第一爪是永远不会抓死耗子的——不然也没得玩了。
路侍卫也看出穆和宁出的掌法,是某种剑法转化而来,便不禁有些兴趣。
要知道,金丹穆家的孩子,在筑基之后就会渐渐开始习练有关炼丹术一类的术法,就算是学了剑,也并不是专攻。
眼前的小孩的剑招虽然杀伤力不强,也仅仅只是本身能力的弱小,招式可以说是精致巧妙,而他能将剑招化为掌法,是绝对地将他所学剑法烂熟于心的——但穆家的孩子,怎么会将剑法烂熟于心?
这人可能并不是金丹穆家的孩子!
但陈长老为何要为其隐瞒?!
便是只有三分的不可能,路侍卫的本分都要他提起十分的戒心来对待这种事。
思至此,路侍卫的眼更冷了,手下也越发狠绝,但却偏偏不会立刻就要了穆和宁的命,只在穆和宁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血流不止。
这路侍卫竟欲让穆和宁血竭而死!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平日里见着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在某些时候就显现出阴毒的一面。
就像这路侍卫,分明一刀就可以杀了穆和宁的,但却偏偏要一刀一刀一片肉一片肉的切着杀,这种人比一般的心狠手辣更心狠手辣!
穆和宁因为金丹碎裂,伤了根本,抗过路侍卫的几招后就只是强弩之末,出气大于进气了。
他浑身鲜血淋漓,已经有数不清的伤口从左手上臂蔓延到左胸,其上伤痕繁密,简直是被当做萝卜来雕花了。
穆和宁的胸腔如同拉风箱般呼呼作响,太阳穴砰砰作响,眼前忽明忽暗,路侍卫黑沉的脸和血色的刀如同鬼舞一般在他面前飘忽。
躲不开了……穆和宁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他的眼神恍惚,都已经无法聚焦,路侍卫刺过来的剑光仿佛成了一道光,却是夺命的红光!
——弱者,只能被强者碾压。
——但我尽己所能去保护我的兄弟,我已经比原来的我强大!
“卓啸!!”穆和宁不退不避,靠着最后一口气一声大喝,他已经想不起“止息”这个名字,只反手一拍砸在身后的木门上,把整个屋子都震得“轰”一声,“快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不给力,大家见谅。